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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對江津的態度很滿意,看了名單,道:“我給朱書記匯報了此事,他指示一定要保春節穩定,過了春節再查問題,因此,今天晚上座談的目的在於如何讓工人度過一個歡樂祥和的春節,這是大方向。”
江津道:“工人們肯定要談到改制、腐敗這兩大問題,如果沒有明確的態度,很難說服工人。”
這時,東城區區長歐陽勝走進會議室,他一邊走一邊道:“侯市長,東城區的應急預案做出來了,分局將對重點人頭進行布控,並組織了備勤人員。”
三點半,朱民生準時進入了會議室,跟隨他一起進入會議室的還有宣傳部長粟明俊,組織部長易中達,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楊森林。
侯衛東見王越州果然沒有按時來,暗道:“這個王越州直接屬於我分管,我親自打電話進行了通知,算是仁至義盡,他還是如此作為,活該受點教訓。”
看著這個陣勢,絹紡廠廠長蔣希東稍稍有些緊張,但是他天生一張黑臉,外人從其表情看不出他的內心世界。
朱民生對常務副市長楊森林道:“楊市長,今天這個會議就由你來主持吧。”
楊森林看了一眼市政府辦公室送過來的領導小組名單,道:“王主任怎麼沒有到?任林渡,你去催一催。”
任林渡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到辦公室給王越州打電話。王越州初時還不以為意,道:“我正在跟一家外企談事情,你給侯市長請個假,我半個小時之內趕過來。”
任林渡道:“王主任,現在朱書記等幾位領導都在會議室等著,楊市長主持會議,你趕緊過來。”
王越州原本以為就是侯衛東召開會議,聽說朱民生要來開會,嚇了一跳,道:“我還有十分鐘才能過來,請你給朱書記解釋。”
在吳海時,王越州曾經到過縣裡,當時縣委書記和縣長親自陪同。任林渡作為縣委辦主任參加了接待,在他的眼裡,王越州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此時,王越州在電話里很客氣很小心。
任林渡知道,王越州是對市委朱民生表示尊敬,他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儘管是狐假虎威,在心理上他還是挺舒服。
王越州匆匆從企業辦公室下來,跳上小車,直奔市委大樓,總算是一帆風順。來到了會議室大樓,他停在門口,調整了呼吸,這才推開了會議室大門。
朱民生正在講話,見王越州推門進來,便停止了講話。
王越州見會議室坐了一排市級領導,尷尬地解釋道:“朱書記,我在與蔣總談事,他明天要回香港,我得抓緊時間跟他接觸。”
楊森林曾經是朱民生的秘書長,對朱民生的心思摸得很清楚,問道:“王主任,你遲到了十七分鐘,請問政府辦的會議通知是什麼時間?”王越州是老資格,與步海雲是同時任職,當年還曾經和步海雲競爭過副市長一職,而那個時候楊森林還沒有到益楊去當縣長。此時面對著楊森林不留情面的追問,他心裡不服,可是面對著如此多的領導,又不敢把不滿表露出來。
楊森林說了兩句,準備繼續開會,不料朱民生接過了他的話:“我聽說市政府辦公室出了會議通知,侯市長還特意打電話進行了交代,為什麼還要遲到?”
王越州不敢跟市委書記頂嘴,只能低頭認錯。
朱民生語氣很嚴厲,繼續道:“市政府辦公室的通知就是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不能講條件,不能找藉口。如果確實有緊急公事,你應該給市政府辦公室請假,得到領導允許以後,才能繼續辦事,這是基本的紀律。王越州你是老同志了,難道這個道理都不懂?!”
侯衛東沒有想到朱民生會如此嚴厲,暗道:“王越州遲到之事,可大也可小,朱書記如此發揮,看來也是借題發揮。”他當上副市長以後,與黃子堤關係依然如此,可是與朱民生的關係卻莫名其妙地走得近了。
統一戰線是黨的三大法寶,其實這個法寶適用領域相當廣泛,戰場、官場、商場都有著太多成功範例,侯衛東是欣然接受了朱民生的“統戰”。
侯衛東任職以後,王越州自恃資格老,態度上很有些怠慢,今天侯衛東就借著朱民生收拾了他一頓。
王越州面紅耳赤地坐了下來,他眼光暗自尋到了侯衛東,心道:“這個侯衛東真是屁眼蟲,他肯定知道朱民生要來開會,卻不肯在電話里說清楚。”
發展和計劃委員會主任江津與王越州是多年同僚,對王越州的遭遇既有兔死狐悲之感,又略有些幸災樂禍。
插曲結束,大家便把目光集中在了市絹紡廠蔣希東臉上,常務副市長楊森林道:“蔣廠長,你說說情況。”
蔣希東面色黑沉,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絹紡廠這些年來的虧損和巨額負債,我作為絹紡廠主要領導是有責任的。絹紡作為國營老廠,歷史幾乎與沙州市一樣長,由於歷史和體制的原因,包揪沉重、意識僵化、體制不順、管理粗放……這些原因導致了今天的罷工。”
沙州市領導都靜靜地聽著蔣希東發言,並沒有打斷他稍顯冗長的陳述。侯衛東對國有大型企業不熟悉,更是特別留心蔣希東的發言,他在心裡將蔣希東的發言與楊柏透露的內容進行了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