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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湘渝送了一個高帽子給侯衛東,道:“益楊出了一個市委祝書記,跟著就走出了海洋局長、楊森林常委、侯衛東書記、趙林書記,真是群星閃耀。以後成津出一個市委侯書記,肯定也能出一幫書記、縣長、局長和行長。”
“祝書記是我的老領導,就算騎著千里馬,也趕不上老領導。”
“祝書記是近四十歲才當縣委書記,你是近三十歲就當了縣委書記,誰更厲害,就不消由我來說了。”
談笑了幾句,侯衛東直言道:“由於整頓礦業秩序之事,我得罪了某些領導,老兄到了市政府,一定要為成津多多美言。”
蔣湘渝知道侯衛東是指高榕,他見侯衛東把話說得直,也就直言道:“衛東老弟的事就是我蔣湘渝的事情,以後在市政府能說話一定說話,只是人微言輕,說話能否管用還是一個未知數。還有一件事情,衛東老弟恐怕要認真考慮一下。”
“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黃子堤副書記有個兒子叫做黃二,建築學院畢業以後就自謀職業,開了一家建築公司。前一陣子他找到我,想在成津開發區里找些事情來做。”蔣湘渝從另一個渠道聽說過侯衛東與黃子堤的糾葛,在他眼裡,與上級實權領導頂牛,是不必要不理智不划算的事情,在即將離開成津時,他善意地提醒侯衛東。風遺塵校對。
周昌全離開沙州以後,沒有了黃子堤支持,侯衛東在市委面前就頗有些束手束腳。通過黃二來修復與黃子堤的關係,未嘗不是一條路子,他道:“在適當的時候,讓黃二過來找我,一般性的工程,也可以考慮由他來承建,但是重點工程一定要招標。”
“黃二對這事催得緊,明天我就讓他過來見你。”
“讓黃二來吧,我先聽聽他的想法。”
喝了半瓶茅台以後,蔣湘渝已有酒意,道:“不知市里準備讓誰來接我的位置,成津能有今天局面,衛東立了大功,當然我也有小功,最起碼沒有拖衛東的後腿。”
侯衛東又給蔣湘渝倒了一大杯,道:“老兄,我們再干。”
午餐,喝了一瓶半茅台,蔣湘渝大醉,侯衛東半醉。
“地球離開了誰都一樣轉,成津離開了我一樣會正常運轉,千萬別把自己當成救世主,否則就不僅是狂妄,更是愚蠢。”朱民生對待勝寶集團的態度如一座山,重重地壓在侯衛東的心頭。回到家以後,他喝完盒裝牛奶之後倒頭就睡,將成津諸事拋在一邊。
小佳下班回家,開門就見到一雙刷得亮晃晃的皮鞋,整齊地擺在門口,她將皮鞋放進鞋櫃,喊道:“老公,回家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沒有聽見裡面的聲音,小佳來到臥室查看。屋裡還有淡淡的酒氣,侯衛東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小佳知道侯衛東酒量甚豪,見到這模樣頓時就急了,嗔怪道:“都當縣委書記了,還喝這麼多酒做什麼?又沒有人敢捏著鼻子灌酒。”
話雖然如此說,小佳還是趕緊從冰箱裡取出了綠豆,剛把綠豆放進鍋里,轉身就見到站在門口的侯衛東。
小佳捂著胸口道:“你這人,怎麼不說話,嚇了我一跳。”
侯衛東用冷水擦了臉,道:“我沒有喝醉,只是睡了一個好覺。”
小佳埋怨道:“還說沒有醉,渾身是酒味,你和誰喝酒?少喝一點不行嗎?”
“蔣湘渝要調到市政府當秘書長,朱民生親口說的,中午與他對飲,他喝醉了,我就是睡了一覺。”
聽到蔣湘渝要走,小佳吃了一驚:“蔣縣長怎麼突然就要走?沒有聽到風聲,誰到成津來當縣長?”
侯衛東搖了搖頭,道:“現在的沙州已經不是以前的沙州了,事前我基本上沒有得到風聲。至於誰來當縣長,我更沒有發言權。”
小佳道:“你是縣委書記,按常理來說,他們應該徵求你的意見,否則就是對成津不負責任。”
鍋里的水開始冒起熱氣,綠豆在底部翻滾著。
侯衛東一般不在小佳面前談公務,今天喝了些酒,心裡又有積鬱之氣,道:“我以前是周昌全的秘書,這個身份印記太明顯了,朱民生如今對我是用而不信,我能理解,換作是我,多半也要採用這個辦法。”
小佳打抱不平:“你為成津的發展花了多少心血,我最清楚,換了一位市委領導就將你的成績抹殺掉,還給你使小絆子,你在成津工作還有什麼勁頭?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既然在成津幹得不如意,想辦法調走,到哪裡都能幹出一番事業。”
侯衛東輕輕拍了拍小佳的手背,道:“天下的衙門都差不多,到了省里未必如意,成津正處於上升的關鍵時期,我不願意當逃兵。”
“你今天還回不回成津?”
“今天就給自己放假,在家裡好好休息。”
“你難得休息一天,那我下午請假不去上班,回家陪你,我們做點好吃的。”
小佳打電話給謝局長請假以後,在冰箱裡一陣翻找,見冷藏室里還有一些益楊上青林送來的野生風乾雞,歡欣鼓舞地道:“這是城關鎮粟明送來的,一直沒有時間吃,今天我們難得過一過兩人世界,就吃這隻風乾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