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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再喜將信中內容記得分明,帶著助手來到沙州,他第一個要找的人是黨校同學侯衛東。
侯衛東儘管把項目的事情推到了沈東峰頭上,可是應該來找的人一個都沒有少,剛剛送走統戰部副部長李光中,電話又響了起來。
“還讓不讓人活了。”侯衛東以為又是一位攬工程的人,忍了半天,還是接了電話。
“我是陳再喜,在水電局樓下。”
侯衛東“騰”地站了起來,道:“班長可是貴客,我來接你。”
省紀委有“白包公”高祥林坐鎮,威信不斷升高,連帶著省紀委幹部地位也得到了提高。陳再喜作為省紀委第一監察室主任,正好聯繫沙州,侯衛東挺看重與陳再喜的關係。
走出門,一眼就瞧見了一個光閃閃的禿頂,侯衛東開玩笑道:“陳主任,你怎麼不早點說,我應該到高速路口迎接。”
陳再喜道:“現在各地都要求密切聯繫基層,規定了下基層的時間。第一監察室聯繫三個地區,我今年還未到沙州來過,這次算是例行公事,同時也是私事公辦,你當了局長,我可要來討杯酒喝。”
陳再喜如此解釋,侯衛東卻是不信,他知道紀委辦案的規矩,也不多問,道:“今天我們兩同學好好喝一杯。”
陳再喜道:“郭蘭在成津縣當組織部長吧,晚上把她約上,我們三位同學聚一聚。”
侯衛東馬上撥通郭蘭電話,道:“郭部長,我是侯衛東,再喜班長到了沙州,晚上想一起吃頓飯。”
熱情的探戈,時常盤旋在郭蘭的腦海之中,深情的一吻,輕易打碎了她的防線,此時聽到侯衛東的聲音,心裡如有小鹿在跳。在離開辦公室時,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面容。
郭蘭叫上車直奔沙州,到了農機水電局辦公室樓下,抬頭看見了侯衛東和陳再喜,兩人站在窗邊向自己招手。
陳再喜在樓下和郭蘭握了手,道:“來得很快嘛,我記得成津到沙州的距離不短,要走兩個小時。”
“沙成路去年通車,現在四十多分鐘就能到沙州。”郭蘭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留著小捲髮,端莊而美麗。
美麗和漂亮不同,漂亮更多的是指外貌,美麗不僅是指外貌,更指心靈,郭蘭身上揮之不去的書卷氣,如一塊溫潤之玉。侯衛東與郭蘭握手時,兩人快速地對視一眼,又迅速地將眼神移開。
“酒店的菜式就那麼幾樣,我請班長吃點有沙州特色的菜品——竹水河野生魚,這是沙州特色,這裡面還有我的功勞。”侯衛東在稱呼時,把陳再喜的官銜去掉了,他一直稱呼陳再喜為班長,是為了增加三人之間的氣氛。
來到聽月軒,陳支隊長臉上紅彤彤的,看到侯衛東下了車,道:“侯局長來了,快裡面請,你哥也在樓上。”
陳支隊長因為受傷,此時已經退居二線了,沒有承擔領導責任,他的時間也就多了起來,經常泡在老婆的餐館裡。
幾人上了樓,金總迎了過來。侯衛東初見金總是幾年前之事,那時她還是半老徐娘,如今臉上的皮膚明顯老化了,身材也走形了。金總倒是對年齡看得很開,不再打扮得性感,衣著樸實起來。
她熱情地招呼道:“侯局,今天來不來點竹水河魚,很新鮮的,早上才從竹水河送來。”
聽月軒以前並沒有竹水河野生魚,侯衛東將這道菜引進到聽月軒,很快成為金牌菜式。
幾人在包間裡坐定,侯衛國走了過來。郭蘭是第一次見到侯衛東的家裡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侯衛國和侯衛東兩兄弟都是國字臉,坐在一起,不用介紹就知道是兩兄弟。侯衛國臉上的輪廓線比侯衛東更加分明,臉頰瘦得多,眼圈微微發黑,帶著幾分凌厲之氣,很符合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的身份。
侯衛國習慣用刑警隊長的眼光來看人,他眼光從陳再喜的臉上滑過,看到的是一張典型的官員臉。官員臉其實並沒有特徵,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官員。當他的目光滑到郭蘭臉上時,忽然停頓了,這是一位具有濃厚書卷氣的女人,精緻而優雅,原本應該是圖畫中或是電影中的人物,突然出現在面前。
得知郭蘭的身份,侯衛國吃了一驚,說了一句很俗套的話:“郭部長,久仰了。”
出於愛屋及烏的原因,郭蘭對英氣勃勃的侯衛國頗有好感,道:“侯支隊長是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吧,其實我早就聽說過侯支隊的名字,沙州打黑除惡的英雄,三等功獲得者。”
侯衛東見大哥有些詫異,介紹道:“郭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工作,對市里幹部的情況很熟悉。”
大家客氣了幾句,陳再喜隨口道:“我看見有不少民警在這裡吃飯,餐館老闆的人緣很好。”
陳支隊長愛人開餐館光明正大,更關鍵是陳支隊長已經退休,他沒有掩飾,道:“這裡的老闆是陳支隊長的愛人,價錢公道,味道不錯,我們都喜歡到他這裡來吃飯,這裡管理人員好幾位都是公安民警的家屬。剛才那位就是陳支隊長,他已經退居二線了。”
侯衛國與陳再喜和郭蘭分別碰了啤酒,道:“你們慢慢聊,我那邊還有幾個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