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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罷,侯衛東問:“真親切的曲子,以前聽你彈過,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這是理察·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說了曲名,郭蘭意識到這個名字會讓人感覺不妥當。
侯衛東果然注意到這個曲名,暗道:“看來郭蘭潛意識還是想擁有一個家,這是全世界所有女人的願望。”想到了這個話題,他不由得在心理上很是糾結。
下午4點,侯衛東又給郭蘭打電話,問道:“見面情況如何?”
郭蘭嘆息一聲:“我大大方方去了,沒有談具體的事,東拉西扯說了些廢話。”
放下電話,侯衛東低聲罵了一句:“他媽的黃子堤,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星期六中午,侯衛東帶著小佳、小囝囝來到郊外農家樂,蔣笑和大哥侯衛國已經站在門口等著,父親侯永貴和母親劉光芬帶著二姐的小孩子正在院子裡玩耍。
“囝囝,過來,和哥哥一起玩。”劉光芬見到了囝囝,高興得很,很快將兩個小孩子聚在了自己身邊。兩個小傢伙見了面都還有些陌生,劉光芬是多年小學老師,最會引導小孩子,很快,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傢伙就滿院子跑。
侯衛國看了看表,問道:“你爸媽怎麼還沒有過來?”
蔣笑拿出手機又催了催,道:“他們和姑父已經要到了。”
等了十來分鐘,一輛桑塔納2000開了過來。在車上,老蔣看著遠處的農家樂房子,對蒙厚石道:“我一直不明白蔣笑是什麼眼光,她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非得找個二婚的?”
蒙厚石道:“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只要孩子喜歡,大人就別管,侯衛國這人還是不錯的,年紀輕輕當了刑警支隊副隊長,前途一片光明。”
蔣笑一直是老蔣的心肝寶貝,他對蔣笑的婚姻寄予了厚望,或者說,任何年輕人在他眼裡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他總覺得侯衛國將女兒從自己的身邊搶走,想著此事,心中有一種被割裂的疼痛。
蒙厚石知道他的心思,勸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想開一點。侯衛國雖然離過婚,可是沒有小孩子,現在這時代,這就和初婚差不多。”
蔣笑媽媽道:“侯家條件還是不錯的,至少侯衛國父母不需要負擔。這個小伙子知書達理,我看著喜歡。他的弟弟侯衛東更不得了,年紀輕輕當了縣委書記,老蒙,你說他還有沒有前途?”
蒙厚石道:“這就要看什麼前途,全沙州有幾個縣委書記、幾個局長?這已經是大有前途!侯衛東再往上走的機會很大,關鍵是看他怎麼樣把握了。”
車進了農家樂,侯衛國、侯衛東兩兄弟出於禮貌,都在車門外迎候。老蔣見了侯衛國,神情頗不自然,點了點頭,走進了農家樂裡面。
蔣笑向著侯衛國吐了吐舌頭,大方地挽著侯衛國的胳膊,跟在父母身後。
兩家大人坐在一起進行試探性談話,很客氣。
蒙厚石和侯衛東是官場之人,他們兩人單獨坐在一起聊天。
“秘書長是四朝元老,以前工作時,跟著您學了不少,以後還得多指教。”侯衛東以前在市委辦工作時,與蒙厚石在工作上也有不少接觸,他這話是七分真三分假。
蒙厚石如今已經不在秘書長位置,沒有官位,他在侯衛東面前就很超脫,很有長者之風,道:“衛東是沙州的後起之秀,據我的接觸,你雖然年輕,可是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在行政機關,通過待人接物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思想水平。能迅速走上領導崗位,是你的努力和水平的集中體現。”
侯衛東道:“多謝秘書長誇獎。”
蒙厚石道:“秘書長已經垮台了,你以後別這麼稱呼,叫一聲老蒙就行了。”
“那我就叫一聲蒙叔。”
“愧不敢當。”蒙厚石又道,“你長期在黨委線上工作,跟政府這邊接觸得不是太多。我在市政府時,你到市政府的次數屈指可數。”
侯衛東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是政府的組成部門,三天兩頭到政府去匯報工作。”
“蔣湘渝在秘書長位置上幹得挺好,我和他私交也不錯,你們兩人雖然分開了,可是他仍然一口一個侯書記,尊敬得很。”蒙厚石以前對侯衛東也有些不好的看法,認為他是依附於周昌全的新貴,真正讓他改變看法的人是蔣湘渝。
蔣湘渝從基層一步一步干到如今的位置,最大的特點就是人情練達,他出任市政府秘書長以後,經常朝蒙厚石家裡跑,迅速拉近兩人的關係。在喝酒時,他多次談到侯衛東,每一次都不會直呼其名,而是尊敬地稱呼為“侯書記”。蒙厚石是市政府的多年秘書長,觀察能力強,他通過這一個細節,暗地裡肯定了侯衛東這個人。
侯衛東道:“當時成津局面不太好,我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局面控制下來,我和湘渝是戰鬥中的友誼。”
聊了些閒話,蒙厚石透露了一個秘密:“這一次沙州市政府要換屆,人員變動挺大,據說劉市長要到茂東當市委書記,茂東在勝寶集團一事上捅了婁子,省里很不滿意,有意讓劉市長去收拾殘局。另外,杜副市長也要調走,據說是到南部地區當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