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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堤細細地看了開頭和結尾,又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指出畫了橫線的那部分,道:“你把這一段話全部加在第一部分,傳達領導意見要完整。”
郭蘭提前十五分鐘來到了會場,她隨身帶著一本小冊子,是《中國政治制度通史》,這是她打發無聊會議的隨身書。
進入會議室的倒數第二人是組織部長易中達,倒數第一人是市委副書記黃子堤。
黃子堤進門時,郭蘭下意識看了看表,剛剛10點,非常準確。
黨建工作是老生常談的話題,黃子堤從事這項工作十來年,對指導思想、方法步驟、工作重點這一套熟悉得很,會議議程是由組織部長易中達先講話,布置具體工作,然後由他來強調。
當易中達用鏗鏘之語布置工作時,他有些走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身材勻稱、腰肢彈力驚人的女子。他的目光不斷地游離,飄到了郭蘭面前,停了下來。
郭蘭是由前任組織部長提拔的成津縣委組織部長,是市委組織部出名的美女,而且是單身美女。以前,黃子堤也沒有太注意她,今天他突然覺得郭蘭很有女人的味道,特別耐看。在會場上,他不能盯著看,可是越不能盯著看,他越是想看。
侯衛東在沙州大學的教授樓里睡了一個好覺,起床時,已是10點,離開時,他特意給郭教授和郭師母打了招呼。
郭師母很熱情地將侯衛東送到了樓下,道:“小侯,你認識的人多,幫我留意有沒有合適的人,蘭蘭也是滿三十的人,再不結婚,以後怎麼辦?”說到這個話題,她開始抹眼淚,道:“老頭身體時好時壞,他還沒有抱著外孫。”
侯衛東把認識的未婚男子在心裡排了一遍,沒有一個和郭蘭般配,暗道:“郭蘭就是一朵出淤泥的荷花,沙州又有誰能配得上她?”
侯衛東剛回到沙州市農機水電局,已是11點。沈東峰過來匯報了日常工作以後,道:“目前市級部門大多數都搞了集資建房,職工們的意願很強烈,昨天開老幹部座談會,局裡退休的老幹部也提起此事。”
在1998年,嶺西省宣布停止福利分房,住房貨幣化、產業化成為房改的基本方向。但是,針對一些實際困難,集資建房的“優惠”政策仍得以保留,主要的保障對象是住房困難戶較多的工礦區和困難企業。在實際操作中,集資建房管理起來比較難,一些權力部門不斷修集資建房,而一些弱勢部門則望房興嘆。風遺塵整理校對。
侯衛東對這些情況是了如指掌,問道:“我們局手裡也有不少資源,搞集資建房應該不成問題,到底難在什麼地方?”
沈東峰不太願意說前任“南霸天”的問題,道:“好幾次想修,陰差陽錯沒有修成,集資建房政策以後越來越緊,這兩年若不抓緊修,等到政策變化,恐怕就很難再修。”
侯衛東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很乾脆地表了態:“我沒有意見,你提一個方案出來到班子會上討論,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就想辦法攻關。”
前任局長“南霸天”一直想搬遷辦公樓,他為此做了多方面的工作,已經有了些成效。不料萬里長征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他突然從領導崗位上被調離。在餞行宴上,“南霸天”喝醉了,單獨拉著侯衛東,說了兩件遺憾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未成功搬遷辦公樓。侯衛東當時就把此事記在了心頭,只是初到農機水電局,他沒有貿然提起此事,今天沈東峰提出了修家屬樓的事情,他頓時就想起了“南霸天”的遺憾事。
沈東峰再次體會到了侯衛東的爽快,暗道:“在這種領導手下工作確實很愉快。”他道:“現在土地控制得緊,沒有高市長簽字,方案就不能通過,侯局是否去找一找高市長?”
聽了沈東峰的建議,侯衛東倒有些為難,以前在成津任縣委書記,他頂了高榕許多次,雖然大家還沒有撕破臉皮,可是兩人之間有了較深的隔閡,如今要找她辦事,有些難度。
侯衛東沒有在沈東峰面前露怯,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聽南局長說過此事,當時他的想法是將家屬院與辦公樓搬遷捆綁在一起,廳里可以給政策和補助,我找時間到省水利廳去一趟,將南局長沒有跑完的事情落實下來。”
只要省水利廳給了政策和補助,市里自然就不會有意見,這是拿起雞毛當令箭的做法,侯衛東想用這種方法繞過高榕。
沈東峰道:“廳里倒是有一定意向,不過並沒有明確。”
“有意向,我們就有爭取的餘地。我先跟省里聯繫,如果有可能,下午就去。”
自從與勝寶集團談判破裂以後,侯衛東便知道自己將被調離成津,在市委沒有作出決定之前,他主動要求調到農機水電局。這一次調動他經過了深思熟慮,也是以退為進的重要步驟。
侯衛東先給前局長“南霸天”打了電話,了解了辦公樓搬遷之事,然後再給水利廳吳英副廳長打了電話。
吳英在電話里道:“南局長為了此事多次到廳里匯報,不過現在情況有了新變化,不僅僅是搬遷辦公樓的事,廳里準備搞一個培訓基地,附帶著做療養基地。”
侯衛東悟性很高,馬上道:“吳廳長,培訓基地定在哪個地區?如果沒有定下來,我希望吳廳長能考慮沙州,吳廳長有時間嗎?我想當面過來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