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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校長太客氣了,抗擊‘非典’,人人有責。
蔡恆客氣幾句,又對侯衛東道:“侯市長,縣委準備開個歡迎會,備了一杯薄酒,給您壓驚。”
侯衛東苦笑著道:“壓驚酒我暫時喝不下去,我剛解除了隔離,老婆又被隔離,看來‘非典’是跟我這個防非辦主任過不去。等到防非工作勝利結束以後,再喝這杯壓驚酒。”
在西區停留了兩個星期,侯衛東耽誤了太多工作,此時到了必須要離開的時候,他與蔡恆寒暄兩句後,再與段衡山緊緊握手,道:“段校長,在沙州大學被隔離的十幾天,大家同甘共苦,共渡難關,我終生難忘。”
段衡山同樣帶著感情,道:“衛東,作為沙大的校長,我為有你這樣的學生而驕傲。”
簡短告別以後,兩輛小車馳離了校園。
在 離開校園的剎那,侯衛東揮手朝段衡山致意。
在隔離的這一段日子裡,段衡山身邊總有郭蘭的身影。此時,郭蘭並不在校門口,她留在了校防非辦,坐在辦公室里發愣。在西區隔離期,由於處於特殊環境與氛圍,侯衛東和郭蘭縱情於封閉的二人世界,如鴕鳥一般選擇性忘記外面的世界。此時,隔離解除,世界恢復了正常,無法再採用鴕鳥態度。再加上張小佳被隔離,理智告訴她,張小佳被隔離之時,若繼續與侯衛東來往,極不道德。可是對感情和家庭生活的渴望讓她輾轉反側,難以求得內心的平靜。
侯衛東在離開沙州大學時沒有見到郭蘭,他能猜到郭蘭的真實感受,這裡讓他深受煎熬,卻無計可施。
在高速路口,侯衛東與蔡恆握手告別。蔡恆見侯衛東臉色不佳,安慰道:“侯市長,西區四千多人的隔離難關都闖過來了,我相信張局長一定沒事,就當是放假休息。”
侯衛東沒有多 說,使勁握了握手,然後上了小車。他與蔡恆關係原來一般,沒有深交。在這一次防非工作中,兩人才開始密切接觸,經過實踐檢驗,他對這位穩重的縣委書記很有好感。 ,第一時間收看侯衛東官場筆記9
在車上,他給張小佳打了電話:“我在高速路上,回沙州,很快就要到了。”張小佳此時躺在床上,道:“你被隔離時,是不是很怕?我一個人被隔離在家裡,擔心死了。”
侯衛東安慰道:“找方法分心,上網打打麻將。”
張小佳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道:“沒有興趣,現在做什麼都沒有興趣。”
侯衛東道:“那我進隔離區陪你。”
張小佳道:“有這個心就行了,無論於公於私,都不能讓你進入隔離區。”
回到新月樓,撲鼻而來的消毒味道,非隔離區戴著口罩的匆匆行人,樓房前戴著口罩的保安、著裝民警、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讓侯衛東再次感受到了隔離區的壓力。
許慶蓉得知侯衛東副市長從隔離區回來,她沒有到高速路口去迎接,而是等在了新月樓隔離區。當侯衛東過來,她馬上迎了上去。
侯衛東吃驚地發現許慶蓉瘦了一大圈,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又黑又瘦,頭髮明顯失去了光澤。他愣了愣,才道:“許局,你辛苦了。”這句話是真心話,他被隔離時,防非辦具體事情就由許慶蓉來經辦,所有的壓力和艱辛都壓在一位女同志的肩頭上,不是局中人,難解其中味。
許慶蓉鼻子有些發酸,但是這一次她的眼淚沒有湧出來。她笑道:“侯市長,你終於回來了。張局長就在樓上,我剛和她通了電話。”
侯衛東情商極高,他從許慶蓉神情中感受到某種難言之意。環顧左右,見防非辦不少同志都圍繞在自己左右,便將心裡的疑惑壓了下來。他順著許慶蓉的手指看向自己的家。
張小佳正站在窗口,朝著自己揮手。
侯衛東拿起手機,走到一邊,與張小佳聊了一會兒。當手機發熱以後,這才掛斷。侯衛東走回到許慶蓉身邊,道:“走,回防非辦。”
走進防非辦會場,防非辦全體工作人員都站立鼓掌,會場上還掛著兩幅標語:“熱烈歡迎侯市長歸來。”“向侯市長學習,打贏防非戰役”。
熱鬧一番以後,工作人員回到各自工作崗位,侯衛東和許慶蓉來到了辦公室。
侯衛東被傳收受巨額賄賂 隔離期的么蛾子(三)
“許局長,你怎麼瘦得這麼厲害,是不是有什麼事?”進了辦公室,侯衛東開門見山地問道。
許慶蓉自己動手,用新燙過的茶杯給侯衛東泡了一杯新茶,放在桌上,道:“這是今年的明前茶,益楊衛生局送過來的,聽說是上青林的野茶。”
侯衛東嘗了嘗,道:“果然是上青林的茶。”
許慶蓉默默起身,將辦公室門關掉,走回來,低聲道:“侯市長,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說了不太好,不說心裡總是堵得慌。”
侯衛東放下茶,道:“你說,有什麼不能說。”
許慶蓉字斟句酌地道:“這十來天,外面傳了許多怪話,說是侯市長和我一起,假公濟私,將防非期間所有的藥品、藥具生意都交給了蔣大力。蔣大力是你的同班寢室同學,聯手借‘非典’撈錢,發國難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