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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侯衛東根本沒有為朱瑩瑩打過招呼,他沒有明說,只道:“公安機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晏紫根本不相信這種說法,低頭道:“不管怎麼樣,我要謝謝你。”晏紫低頭而語的柔和,與舞台上剛勁的花木蘭相比,別有一番風韻,饒是侯衛東見慣了美女,心神也是一盪。
在這個時代,大家都營養過剩,晚宴不過是社交的道具。喝了幾杯紅酒,天南海北聊了一會兒,晚宴就結束了。張木山很有些辦法,居然說動了周昌全去卡拉OK室,這就讓侯衛東很是驚訝,在他的印象中,周昌全根本不涉足這類娛樂場所。
“周書記到了省里,比在沙州放得開了。”這是侯衛東的感覺。
在卡拉OK室,趁著服務員端水果之際,侯衛東來到周昌全身邊,匯報了與勝寶集團董事局主席樊勝德見面的事情。
周昌全道:“從根本上說,勝寶集團迫切需要找到合適的有色金屬礦,我們與勝寶集團的合作是互惠互利,雙方是平等合作夥伴,只是嶺西各地普遍患有資金和項目饑渴症,樊勝德以退為進,是想獲取最大利益。”在嶺西,這是帶有全局性的問題,通常情況之下,是省內同行相互惡性競爭,最終是讓外商得利,他對此也很是頭痛。
侯衛東站在成津的角度,還是想為成津爭項目,道:“周書記,成津的有色金屬礦治理工作已經走到了全省前列,交通瓶頸也即將突破,可以這樣說,成津與勝寶集團合作的條件最好。而且從大政策來看,國家是鼓勵外資、港資等資金投資鉛鋅礦的。”
這時,柳潔已經試好了話筒,她道:“柳潔藉此機會感謝周省長、蔣廳長、木山老總等領導對省歌舞團的支持。省歌舞團這幾年被推向了市場,很艱難。但是,一大批有才華的年輕人為了夢想聚集在省歌舞團,希望各位領導繼續伸出援助之手。第一首歌我就自告奮勇了,為各位領導獻上一首《快樂老家》。”柳潔的聲音很富有磁性,將這一首富有動感的歌曲演繹得淋漓盡致。
周昌全興致很高,等到柳潔唱完歌回到身邊時,道:“木山,柳團長親自演唱了一首歌,你總得對歌舞團有所表示。”
張木山開玩笑道:“今天晚上,柳團長和晏紫唱一首歌,慶達集團贊助歌舞團一萬元。”
柳潔大大方方地道:“感謝木山大哥,為了省歌舞團,我今天就拼了。”第二首歌是德德瑪的《風吹草原》。柳潔身材豐滿圓潤,卻並不顯得臃腫,很有幾分楊貴妃的雍容華貴。一首來自內蒙古大草原的歌曲,被演唱得既寬闊大氣又柔美綿長。
周昌全知道柳潔是專業演員,雖然有一定心理準備,歌聲一起,卻仍然感到強烈的衝擊力,熟悉的歌聲仿佛將他帶回到了青春熱血的歲月,等到一曲結束,就率先鼓起掌來。他主動道:“柳團長唱得太好了,我不怕出醜,也來唱一首。”他又笑呵呵地對張木山道:“木山,我是幫柳潔唱的,一萬元也得算在柳潔頭上。”
侯衛東跟隨周昌全的時間不短,在他的印象中,周昌全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唱歌這種事情似乎離他挺遠,見其主動唱歌,很有些意外。
“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聲,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姑娘就會來伴我的琴聲……”周昌全唱了一道膾炙人口的名曲《草原之夜》,他的嗓子略有些沙啞,帶著很深的感情,倒有幾分草原之夜的意境。
柳潔帶頭鼓掌,道:“周省長唱得真好,請問您會不會唱《三套車》?我想同您一起演唱這首歌。”
屋內開著熱空調,周昌全額頭上略有些汗粒,他脫掉了外套,拿著話筒與柳潔並排站在一起,道:“與歌唱家一起唱歌,不勝榮幸。”
此話並不是太幽默,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配合地笑了起來,並一起鼓掌。晏紫坐在侯衛東旁邊,當周昌全唱完,她評價道:“周省長唱得中規中矩,和柳團長一起唱,聽上去還不算刺耳。”
侯衛東習慣了官場上的含蓄,晏紫對周書記的評價聽上去很刺耳,道:“不刺耳朵?這算是表揚還是批評?你太吝惜讚美之詞了。”
晏紫雙眉一挑,道:“唱歌如果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國家還設音樂學院來做什麼?用一句不刺耳來評價,已是對非專業歌手很好的讚美,如果你去唱歌,我肯定不會給你這樣的評價。”
侯衛東答道:“我沒有唱過歌,你怎麼知道會刺耳?”
晏紫抿嘴笑了笑,嘲諷地道:“很多事情不需要嘗試的。比如某些東西知道味道不好,就不必嘗試吧。”
“其實藝術也不神聖,比如三峽號子,就是來自民間,堪稱經典,而專業機構又能有幾首經典流傳?”
晏紫尖刻地道:“藝術根本不神聖,早就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今天就是具體的表現。”
侯衛東見晏紫情緒上來了,就換了話題,道:“朋友們在一起唱歌是很正常的事情。”
“柳團長和我來陪你們唱歌,這是事實。”晏紫擺弄著手腕上的小玩意兒,又道,“柳團長要撐起這麼大一個場面,讓無數女孩子實現美麗的夢想,甚至藉此改變命運,我作為省歌舞團的一員,陪你們唱歌也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