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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飛快地穿著衣服,道:“到家裡來打牌的人都是建委的人。今天來的謝姐和我一起分到了園林局。她以前是建委的工會主席,現在調任園管局的副局長,她的哥哥是嶺西省委辦公廳的一個頭頭。”
她一個人在沙州,平時閒下來的時候,常被拉去打麻將,一來二去,也就喜歡上打麻將。兩年來,她培養了好幾個麻將圈子,較為固定的是粟明俊家裡的圈子。這個圈子以趙秀為中心,來往的都是趙秀的朋友。另一個就是小佳家裡的圈子,這個圈子是建委朋友圈子。
兩個圈子各玩各的,小佳有意沒有讓他們交集。畢竟粟明俊身份特殊,是稀缺資源,不能輕易與其他人分享。
熱騰騰的餃子起了鍋,兩人圍坐在桌前,享受這甜美的兩人世界。
小佳頭髮披散著,膚如玉,嬌若花。
侯衛東雖然將這張臉看得爛熟,卻也沒有厭煩。他忽然問道:“我們明天領了結婚證,步高就應該偃旗息鼓了吧。”
小佳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心眼,怎麼這個時候提起他,我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他了。”
剛剛簡單收拾完碗筷,就聽見一片笑聲在門外響起。打開門,更是一片嘰嘰喳喳的聲浪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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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芬是新成立的園管局副局長,副處級幹部。雖然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在四個女子中年齡最大,打扮卻最鮮艷,一身大紅裙子,相當的耀眼。她上下打量了侯衛東一番:“久聞大名,今天終於一見廬山真面目,真是一個帥小伙,與小佳很般配。”又開玩笑道,“小佳是園管局的局花,你可要有危機感。”
小佳在一旁幸福地道:“我們明天就要去領結婚證。”
三個女子聽到這個消息,分貝立刻上揚。一陣驚聲尖叫以後,謝婉芬道:“園管局後天掛牌,我建議你們小兩口後天去辦結婚證。我們計財科長的結婚日與園管局掛牌日在一起,就是雙重喜慶,我們全局的人為你們兩人祝福。”
閒話聊完,四人就在客房裡擺開戰場,嘩嘩的聲音一直響到半夜,也虧了明天要去辦結婚手續,這才在12點30分就收了攤子。
第二天,結婚證辦得很順利,小佳按照套路,買了些糖,發給了辦證的工作人員,大家其樂融融。
帶著一盒價格不菲的藏紅花,侯衛東夫妻倆就回到了小佳父母家裡。上了樓,門虛掩著,張遠征和陳慶蓉坐在沙發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等著女兒與女婿。
張遠征心裡著實有些複雜,他拿著結婚證看了一眼,照片是典型黑白照,相片表面有著凹凸的紋路,很有老照片的熟悉感覺。女兒在相片中笑得很開心,侯衛東則稍稍顯得嚴肅。
想到女兒終究變成了照片上這個男人的老婆,張遠征心裡就如炸醬麵的作料一般,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混合在心頭。這是許多當岳父的人都要經歷的情感經歷,辛苦帶大的女兒終於成為盛開的花朵時,卻被一個陌生又莽撞的年輕男人娶了回去。
從此,女兒最親的人就是這個陌生男人,要和他一起生活,哺育下一代。
這是千百年來的自然規律,張遠征心裡明白,卻禁不住惘然若失,在內心深處,總覺得是照片中這個人搶走了心愛的女兒。
陳慶蓉心裡沒有張遠征這般複雜,她把結婚證放下,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酒?”
小佳把兩本結婚證拿到手中,道:“昨天我們開了會,我正式調到園林管理局去了,在計財科任科長。”陳慶蓉總認為園管局是一個孬單位,名聲更不如建委。但是對於女兒的選擇,她也沒有過多的干涉,就道:“這下你就滿意了,別人都想削尖腦袋進建委,只有你開後門調出來。”
小佳笑道:“園管局和建委是平行單位,都是市政府下面的部門,我們建委調了不少人到園林局。單位剛剛成立,事情挺多,侯衛東又才調到益楊縣委組織部,我想晚一些辦酒。而且用不著大辦,就請親朋好友,辦幾桌就行了。”
陳慶蓉臉沉了下來,道:“結婚是大事,怎麼能這樣草率辦理,我的女兒要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陳慶蓉的要求很正常,昨晚小佳和侯衛東也想到過此事。侯衛東道:“阿姨。”小佳就在一旁瞪了他一眼,侯衛東馬上醒悟過來,有些害羞地叫了一聲:“媽。”
這是對劉光芬的專用稱呼,這一刻就分給了另外一人。所以,民間有“女婿如半子”、“娶個媳婦丟個兒”的說法。
“媽,我們擇一個黃道吉日來辦酒,這個日子是由媽去算,還是由我去算?”這個“媽”字叫出來,還真是彆扭無比。
陳慶蓉道:“辦酒是大事,必須是黃道吉日,決不能馬虎!”
吃過午飯,小佳和侯衛東也就辭別回家。陳慶蓉和張遠征就站在陽台上,看著女兒和女婿身影在樹葉中一閃而過。張遠征神情陰鬱,悶悶不樂。陳慶蓉知道丈夫的心思,道:“我知道你捨不得佳佳,可是女兒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況且她住在新月樓,每周都可以見面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這樣想:在沙州成家,總比跑到益楊去成家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