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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給李晶開了大門,道:“董事長,歡迎光臨寒舍。”
李晶將車停在皮卡車旁邊,看了看侯衛東的新車,道:“你怎麼買個皮卡車?檔次偏低!”
“皮卡車跑工地方便,還可以順便帶貨。”
李晶穿了一套粉紅色的套裝,套裝剪裁得體,將其身材映襯得凹凸有致。她道:“你以後還是需要一部好車,好車是身份的象徵,是最好的名片。”
侯衛東很少看到李晶穿套裝,特意打量了兩眼,道:“怎麼穿得就如高級文員一般?與董事長的身份不符。”
李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道:“很難看嗎?”
“不難看,是太正規了,正規了就顯得拘束,不符合董事長的身份了。”
“剛剛在沙道司開了大會,開完會,就朝這邊趕了過來,連這身衣服都沒有換下來。”李晶從車廂後面取了一個包,道,“我到你的宿舍去換身衣服。”
兩人上了糧站宿舍,老邢還是提著水壺站在花園中。老邢與李晶已經見過面,李晶就主動打了招呼。然後徑直走到宿舍房門口,回過頭來,笑道:“我要換衣服,你不許進來。”
這句話軟綿綿的,在外人聽起來就有些挑逗的意味,老邢嘿嘿地笑了起來。
侯衛東忽然就想起了楊鳳曾經說過的話,這位老邢當年也風光過,當過糧食局副局長,因為生活問題被撤職。想到是由於生活問題被撤職,老邢的笑容與目光似乎就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老邢對侯衛東感慨道:“還是現在這個時代好,開放、開明、開心,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想當年我還是一條好漢。益楊縣的糧食局第一副局長,局長的接班人,那個時代的糧食局和現在不一樣,是肥缺,想當局長的人多得很。
“我現在還背著作風不好的臭名聲,想起來很可笑。那一天,局裡的吳會計到我辦公室來談工作,工作涉及另外一個副局長貪污的事情,我們就關了門,誰知卻被人闖進來捉了奸。帶頭人就是那位涉嫌貪污的副局長,這事是黃泥巴掉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事情鬧大以後,我和吳會計都因為作風不好而受到處理。”老邢總結道,“不管什麼年代,在官場,有兩種事情最具有殺傷力:一是經濟問題,二是作風問題。第一種問題需要證據,第二種問題就完全是捕風捉影,作風問題真是害死人啊!”
老邢的話讓侯衛東也有所感觸,想著自己曾經與段英抵死纏綿,作風是大大地有問題,暗道:“以後作風一定要檢點,否則影響仕途。”
侯衛東房間簡陋、整潔,是典型的男人住房。李晶關了門,忍不住在床上躺了躺,男人特有的味道撲面而來。她閉上眼睛,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換上了牛仔褲以及短袖衫衣,休閒且青春洋溢。李晶原本想素麵朝天,對著鏡子看了看,發現皮膚有些發乾,就坐在小鏡子面前補了一個淡妝。前前後後弄了四五十分鐘,這才出了門。
看著容光煥發的李晶,老邢和侯衛東都有些發呆。老邢輕聲道:“侯老弟,你可是遇上了好時代。”侯衛東摸了摸下巴,摸鼻子似乎是楚香帥的專利,摸下巴則是侯衛東表達複雜感情的習慣動作之一。
李晶對老邢的盆景很感興趣,她走到羅漢松盆景前,彎下腰仔細觀察著盤根錯節的枝丫。侯衛東站在旁邊,目光所及,剛好能夠透過衣領瞧見李晶胸前的春光。乳罩看上去很高級,將兩團雪白擠得隆起,很性感,讓人產生握在手裡的欲望。
侯衛東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邪惡,趁著李晶沒有抬頭,趕緊移開目光,咽了咽口水,心道:“身體好,荷爾蒙分泌旺盛,這可不是我的錯。”
李晶覺得這羅漢松很有吉祥的意味,道:“你這羅漢松賣不賣?我想買兩株放到公司里。”
老邢的盆景養了十來年,很有感情,他道:“我的盆景是修身養性的,不賣!”
李晶估摸著市價,適當抬高了一些,道:“一盆兩千塊,兩盆四千,你看如何?”
老邢的工資不過四百來元,這兩個盆景就略等於一年工資。他在腦海里作了思想鬥爭,道:“本來不賣的,看著李總面子,拿走吧!”
李晶爽快地從手提袋裡拿了錢出來,道:“今天暫時買兩株,以後我肯定還需要。”
老邢接過厚厚的鈔票,親自為李晶挑選盆景。
在老邢挑選盆景時,侯衛東問李晶道:“你急急忙忙過來,有什麼事情?”
“我們到屋裡去說這事。”進了門,李晶神情有一絲憂鬱,道,“我得到消息,基金會馬上要開始清理整頓,破產的可能性極大。”
侯衛東不相信,道:“不會吧,基金會是國家的,怎麼能破產?”
他在鄉鎮工作三年多時間,對基金會也很有了解。
農村合作基金會是合作制集體經濟組織,從性質上看,農村合作基金會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金融機構,而是一個社區性金融系統的補充形式。1983年一些鄉村為有效地管理、用活和清理整頓集體積累資金,將集體資金由村或鄉管理並有償使用而設立基金會。1984-1986年處於萌發階段,1987-1991年處於改革試驗階段,逐步得到政府和有關部門的鼓勵和支持。1992以來,開始處於推廣和穩步發展階段。在1995年前,在當地農業行政主管部門的批准下,嶺西農村相繼建立了農村合作基金會,有區級的、鄉鎮級的、村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