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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絹紡廠面臨的主要問題、國際國內市場的分析預測、你們的想法、給市裡的建議,這四點,你能不能簡單談一談。”
等到蔣希東談完,已是上午11點。
送走蔣希東,侯衛東在心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蔣廠長頭腦清晰、思路敏捷,對絹紡廠的情況掌握得很透。”
他把晏春平叫了過來,道:“那天你接到電話,說是絹紡廠黨委書記項波想見我,你跟他聯繫一下,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一個人來。”
蔣希東回到家裡,又把副廠長高小軍叫到了辦公室。
“我今天去見了侯衛東,感覺他對廠里情況挺熟悉,應該是有針對性地對廠里進行了調研。晚上本來準備請他到沙州酒店,他堅持要到我們伙食團來。”蔣希東黑臉愈發地黑,道,“他是分管領導,我們有什麼動作都瞞不過他,還是儘量獲取他的好感,晚上有什麼招數沒有?”
高小軍分管著銷售,三教九流都見過,聞言道:“現在的人如狼似虎,不玩高雅,不搞曲線,都直奔女人和鈔票而去,要拿下侯衛東,還得用這兩個招數。”
“千萬不要弄巧成拙,要試探著來,他喜歡什麼,我們以後就準備什麼。”
高小軍想了想,道:“晚上想點辦法儘量勸酒;等他有三分醉意以後,再請他到小舞廳,把公關部幾個美女請來,大家在一起跳舞,分手時,找機會給他放點高檔絲織品,一步一步地加深感情,尋找機會。”
蔣希東特別交代道:“步子緩一點,別弄巧成拙,你去安排,只准成功,不能失敗。”
下午,侯衛東與絹紡廠黨委書記項波正在談話,劉坤打來電話,道:“侯市長,黃市長請你到他辦公室。”
放下電話,侯衛東對項波道:“項書記,黃市長找我,今天談話到此為止。這是我的名片,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項波胖臉上滿是笑容,道:“今天所說都是絕對真實的,我以人格擔保,同時請侯市長替我保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侯衛東沒有回答他,只是握了握手,道:“黨組織如何在企業發揮作用是一個大課題,我希望絹紡廠在這方面出點經驗。”
項波道:“如今是廠長負責制,我這個黨委書記向來都是配盤的,但是今天與侯市長一席話,讓我增添了信心,得到了鼓舞,回去以後一定加強黨的建設,讓黨組織在廠里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侯衛東與項波一起出門,看著項波胖胖的背影,心道:“這人有些意思,也是個不輸於蔣希東的人精。人精真是無處不在,不過我也不是傻瓜。”
黃子堤門前已經等了好幾個人,都是部門的頭頭,等著市長接見。侯衛東是副市長,自然就有優先權。
黃子堤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面,他坐在寬大的單人沙發上,而其他幾位頭頭則坐在了三人沙發上。
“侯市長,這邊來。”黃子堤指了指那一張雙人沙發。
侯衛東落座以後,見沙發上坐了南部新區的朱仁義、國土局局長俞平靜、教委主任吳亞軍,他便大致猜到了什麼事情。
果然,黃子堤開口就道:“沙州大學位於益楊,儘管交通方便,畢竟位於縣城裡,影響招生,沙州大學已經數次提出要將大學搬遷至沙州南部新區。南部新區如今發展不充分,如果有一所大學進入,能有效提升人氣,這是雙贏之事。市政府定下了大方向,具體操作就要交給侯市長了。今天在場的幾個人就可以成立工作小組,侯市長為組長,在座的人為成員。”
侯衛東一心想抓好國有企業,搬遷沙州大學又是一件麻煩事情,更讓他不舒服的是,如此重大的一件事情,黃子堤在事先根本沒有和他商量。他儘量委婉地道:“南部新區肯定是歡迎沙州大學遷入,我願意當工作組副組長,還是應該由馬市長當組長,他分管教育,又曾是益楊縣委書記,兩邊都好做工作。”
黃子堤解釋道:“這事我跟有財市長談過,他也有具體困難。他在益楊工作這麼多年,剛升為市長,就把沙州大學從益楊挖到沙州,這會讓他很難面對益楊的幹部,我跟民生書記談過這事,這也是民生書記的意思。”
兩位主要領導都是這個看法,侯衛東只得表示同意。
劉坤送過來一個材料袋,裡面裝著沙州大學搬遷的材料。
談完了沙州大學的事情,黃子堤道:“衛東先熟悉一下材料,然後要在市委常委會上將這個方案提出來。”
侯衛東是副市長,但是沒有進常委,涉及相關議題他只能是列席,可以介紹情況。
談完了沙州大學,教委主任吳亞軍等人便離去,侯衛東也準備離開,黃子堤道:“衛東稍留一下。”
這一次,黃子堤坐回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道:“絹紡廠效益不太好啊,春節前突然搞了一次罷工,弄得市里很被動。絹紡廠涉及六千多職工,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則是影響沙州全局的問題。”
侯衛東收集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信息,如今還在頭腦中過濾,道:“絹紡廠是典型的計劃經濟產物,涉及面太大,很多事混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我目前還在進行調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