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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減負辦的時間,我是切切實實做了些事。這一段時間,全省百分之七十的縣都跑了,錢省長對減負辦的工作還算滿意,因此才將我從減負辦調到省政府辦公室。”趙東感慨了一句,“以前在部里的時候,我多次講,黨的幹部要經得起考驗,這一次我算過了一關。而且,我以前的說法被實踐證明是正確的,不管在什麼崗位,工作一定要務實。務實作風有時看起來是在走彎路,從根本上來說是走捷徑。侯衛東為什麼能成為最年輕的縣委書記,人們只看到他當秘書的這一面,而忽略了他的務實作風。”
聽趙東提出侯衛東,郭蘭內心深處如被鵝毛划過,她趕緊將思路調整到與趙東的談話內容之上:“聽說茂東市的老百姓到國土資源部上訪,還與首都警察發生了抓扯,有這回事情嗎?”
“有這事,茂東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在工作程序上存在瑕疵,實際工作中急功近利,所以將一件好事辦砸了,將一鍋好菜煮糊了。”
閒聊了一陣,趙東道:“我在省減負辦時,離婚了。”
郭蘭認識趙東夫人,她吃驚地道:“啊,怎麼會離婚?”
“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務事沒有誰對誰錯,現在離婚已有好幾個月了。”趙東說著此話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郭蘭坐在電腦前打字的身影。
“你以後到了嶺西,一定要記著給我打電話,我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在結束通話時,趙東向郭蘭發出了誠摯邀請。
郭蘭放下電話,失了一會兒神,作為美麗且未婚的女人,她準確地把握出趙東潛意識的想法。
無論從相貌、地位和人品哪一方面來講,趙東都是作為丈夫很合適的人選。只是,感情這事是更接近於藝術而不是技術,美與丑的標準,愛與不愛的界限,誰又能說得清楚明白。
“也不知道侯衛東在做什麼?”郭蘭想著侯衛東炯炯有神的眼睛,略微有些失神。
此時,侯衛東剛剛從高速路下來,小車開過收費站,迎面就是益楊縣開發區步高和李晶的兩個樓盤,如今這兩個樓盤已經成為益楊的標誌性建築,凡是來過益楊的人都知道這兩個樓盤。
在李晶的樓盤上,“精工集團”四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格外醒目。侯衛東暗道:“李晶頭腦還真是夠用,凡是來到益楊的人,都會牢牢記住精工集團,這代表著品質和實力。”
高速路口並沒有人迎接,侯衛東給駕駛員指了指路,小車在城裡繞了繞,直奔望城山莊。
秦飛躍正在屋裡與手下打牌,見到侯衛東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牌,道:“侯局,你來得真快,我還以為還有三四十分鐘才能到。”
侯衛東笑道:“你是老領導,別叫我侯局了,叫我一聲衛東,聽著親切。”
秦飛躍道:“水過三秋的事,現在如果還叫衛東,就是不懂規矩了,我可不願意倚老賣老。”他指著望城山莊,又道,“這地方我又改造了一次,現在怎麼樣?”
望城山莊的大樹高大挺拔,房屋經過了外裝修,窗戶換上落地窗,老房子頓時換了新顏。
侯衛東打量了一番,道:“以前對望城山莊的印象是黑乎乎的,這次來感覺很是陽光,看來不僅人要衣裝,房子也要包裝。”
秦飛躍笑道:“我是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上次莫名其妙在這裡被弄了一下,現在想起都憋得慌。我盤下這望城山莊,由你嫂子經營,賺錢多少不在意,平時三朋四友到這裡喝茶,還真是一個好地方。”
屋外又響起了汽車喇叭聲,不一會兒,粟明出現在院中,他比以前明顯長胖了,站在院中顯得又矮又胖,這讓侯衛東感到有些好笑。
閒聊了一陣,侯衛東道:“每次與青林鎮幾位老朋友聚會,我都會想起趙永勝,都沒有想到他會走得這麼早,現在回想起來,他這個人還是基層工作的一把好手,缺點就是心胸不太開闊,手段有時陰了些。”
秦飛躍道:“幾年前望城山莊那件事情,百分之一百是趙永勝搞的鬼。現在他死了,此事就此揭過。”
三人議論了一會兒以前青林鎮的往事,都是感慨萬分,粟明總結道:“離開了青林鎮,回想起以前的矛盾,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有句歌詞叫做千年修得同船渡,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緣分,爭來斗去實在沒有意思。”以前這幾人聚在一起,或多或少有些利益糾葛,此時各在一方,沒有實際接觸,反倒珍惜起以前的日子。
侯衛東道:“粟主任此語說到了我的心坎上,今天我們三兄弟好好喝一杯。”
酒至三巡,秦飛躍開始點題,道:“衛東是大忙人,今天把我們兩人叫到一起,不只是喝酒吧,我和粟明都是老兄弟,有什麼事直說。”
侯衛東沉吟道:“要說沒有事情,是真的沒有事情,純粹是看看兩位老哥。”
秦飛躍和粟明是益楊實權部門的領導人,都是沙州市人大代表,在這樣敏感的時間段里,侯衛東的來意他們一清二楚,根本不用點撥。秦飛躍道:“衛東什麼話都別說,我們都知道怎麼做,正事放下,今天三兄弟不醉不休。”
粟明看著侯衛東不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