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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洋笑了笑,道:“領導有指示,我們照辦,不打折扣。”
侯衛東回頭對許慶蓉道:“你馬上打緊鈀報告,兩個事,一是調集人財物充實傳染病醫院,二是購買必要的設備。”
許慶蓉變戲法工地拿出一份文件,道:“侯市長,我擬了一份文件,請你指示。”從當副局長開始,最頭痛的事就是與財政局算錢。財政局的同志多有葛朗台的潛質,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他們不懂具體業務,卻管著錢袋子,讓許慶蓉頭痛不已。她一直聽說侯衛東和季海洋關係不一般,今天見面果然如此,她這才覺得輕鬆起來。
侯衛東在報告上簽了字,道:“你別耽誤,直接去找寧市長。”
朱昆明副局長拿著季海洋、侯衛東的簽字,飛一般到市政府請寧玥做最後定奪。朱昆明就是寧玥提議後,為了應對“非典”的複雜局面,近期才提拔的副局長。
當一行人來到“非典”疑似隔離點時,許慶蓉還沒有下車,就接到朱昆明電話。他興奮地道:“寧市長簽了字,她同意了侯市長意見,不進行招標,進行單一來源採購,由財政局、審計局和監察局的同志組成採購組,共同把關。”
話慶蓉在電話里叮囑道:“採購之事就交給你了,財政這麼大方,我們更應該把事情辦好、”
基本落實了市傳染病醫院的事情,侯衛東原本想要再走幾個醫院,就接到了寧玥的電話。
回到市政府,寧玥道:“省里要來一個調研組,由趙巡視員帶隊,主要調研國有企業改制,我們商量一下如何接待。”
侯衛東腦袋一下就大了,道:“如今全國都在防非,這是當前第一要務,他們這個時候過來研究國有企業改革,不是時候。”他和寧玥關係越走越近,說話也就隨便一些,若是朱民生提起之事同,他絕對不會說這引些無意義的廢話。
寧玥交代道:“防非要防,其化工作也要抓。你的精力還是要集中在防非工作上,讓江津準備材料接待方案。”
“只能如此。”侯衛東隨即講了在市傳染病醫院看到的情景,建議道:“我覺得有必要建立保障組和儲備金制度,可以確定兩大任務,一是負責全市防非的物資、藥品的供應保障,二是負責社會捐贈財物的統計和處理。”
寧玥反問:“有捐贈嗎?”
“很有可能。”
寧玥道:“儲備金,先設五百萬過來。”
“太少了,能不能增加到一千萬?”
“財政也緊張,五百萬可以先抵一陣,如果急需,還可以增加。”
議定了後勤保障組之事,侯衛東回到辦公室後,暫時將防非工作丟在一邊,將江津主任叫到辦公室,開始研究如何迎接檢查組。
在省市里,都有同志對管理層收購持反對意見,最常見的說法是“賤賣國有資產,讓少數人富了起來”。侯衛東本人沒有任何私利,倒是很坦然。只是費盡了千辛萬苦做成了這件事,目前運行也還可以,卻要承擔各種各樣的指責,接受各種各樣的調研和檢查,讓他心裡不太舒服。他自我安慰道:“事情做得越多,越容易出錯。當了一任副市長,沒有受到任何非議,說明他是老好人,那才是不正常的。”
江津一直在經濟戰線工作,與侯衛東配合得挺好,他坐在辦公室對面,看了那份檢查通知,道:“如今各方面的人對管理層收購都發出了異議,都在罵我們,我估計這次檢查的重點就是絹紡廠。”
侯衛東道:“我們改制前,中央部委還沒有叫停管理層收購,甚至還在鼓勵,我們既不違反政策,又解決了一個可能引爆的炸彈,市政府還沒有額外付出資金,如今生產正常,已經實現了雙贏。”
江津道:“更多人會突然發現,這麼大一個工廠,怎麼一夜之間就為成了私人的產業,這是最直觀的感受,心理上會受到巨大的刺激。雖然,我們自認為問心無愧,但其他不了解內情的人,他們會有別外的看法。”
侯衛東道:“這幾年,市級國有企業效益嚴重下滑,部分國有企業退出完全競爭領域是必然選擇,我們所作所為能經得起考驗和檢查。當然,對於省里組織的檢查也要正確對待,你親自到絹紡廠去一趟,摸一摸情況,同時檢查企業的防非工作,絹紡廠人多,是工作重點之一。”
商量了迎檢工作細節,江津離開辦公室,前往絹紡廠,。他剛出電梯,就遇到了走到大廳的許慶蓉。
“許局長,找侯市長?”江津與許慶蓉關係挺好,見到了急匆匆的許慶蓉,打了個招呼。
許慶蓉停下腳步,寒暄道:“侯市長在辦公室嗎?”
江津板著臉,道:“從市里分工來說,我是正枝,你是側枝,現在側枝變成了正枝,我找侯市長還得趁著防非工作的間隙。這不公平,許局長得做些補償。”
許慶蓉笑了起來,道:“等‘非典’過了,我請你吃飯。賠罪以後,我再把侯市長還給你。”
上了樓,走到侯衛東辦公室,許慶蓉手機響了起來,見到電話號碼,她臉上籠罩著一層黑氣,轉身在門外打完電話,這才重新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