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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以後,侯衛東來到了益楊賓館。兩人略作寒暄,李晶取過一張合夥協議,道:“這是我草擬的合夥協議,你先看看。”
在侯衛東看協議時,李晶道:“我現在還是沙道司副總,有我在,公司不會拖欠石場的工程款。這個關係折合成股份,至少要占三成。”
侯衛東看完合同,道:“石場在紅壩村,縣、鎮、村的關係由我來協調,這也要折成股份。”
兩人討論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達成共識:“李晶出資十萬,侯衛東出資十五萬,條石場利潤平分,若追加投資也按這個比例。”
談定協議,已是晚上8點,分手時,李晶道:“明天我還要去紅壩村,再看一看現場,隨後就要派施工隊進場。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我在沙州學院大門口等你,7點。”
第二天早上7點,李晶準時來到了沙州學院門口。等侯衛東上了車,她道:“沒有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豌雜麵很不錯。”
李晶常到益楊,大街小巷很熟。她開車來到了益楊百貨,停在了一個小麵攤前。這個麵攤只是一個小門面,在門口擺了幾張桌子,很普通。
李晶是熟客,取了兩雙筷子,讓筷子在滾翻的開水中消毒。兩人在小桌上相對而坐,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道:“益楊早上空氣真新鮮,每天早上有時間走一走,對身體肯定有好處。”
“漢湖是風景區,背山依水,綠樹成蔭,空氣比益楊縣城好得多。現在益楊的汽車也多了起來,尾氣重,空氣不見得比沙州好。”侯衛東第一次見到李晶時,覺得她成熟而性感,今天早上坐在一起吃早飯,卻覺得就如鄰家小妹一般。
提起漢湖,李晶臉上有些說不清的情緒,道:“漢湖雖好,卻非久留之地。”
麵館老闆是個面無表情的漢子,他手裡端著個大白瓷碗,手腳麻利地開始往碗裡放作料。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便端了上來。他走到李晶身前,也不說話,把面碗朝桌上一放,轉身就走。
這是益楊小麵館最慣常的服務方式。李晶對這種態度習以為常,端過麵條,道:“我先吃了。”白色麵條、綠色蔥粒、黃色豌雜醬,撲鼻香氣,讓侯衛東食慾大開。
吃完豌雜,兩人前往青林鎮。李晶駕著性能極好的越野車,高興地哼著歌。她的嗓音略為沙啞,卻別有味道。
“你別笑,我唱歌不好聽,自娛自樂而已。”
“我沒有笑,你唱得挺好。”
“唱得好不好聽,我自己知道。”
“有時你未必了解你自己。”
進入青林鎮地界,公路就越來越破爛,車子跳躍著前行。“衛東,沒有養路工人嗎?”李晶改口稱衛東,隨意而自然。
“養路段倒是有,只是人數少,管理不到位。”
李晶雙手握著方向盤,道:“這條公路是依山而建,彎道多,有些路段沒有水溝。我建議儘快修復水溝,否則公路爛得很快。”
侯衛東道:“這就是我分管的工作,謝謝沙道司專家提醒。”
進了青林鎮場鎮,灰塵撲面而來。李晶趕緊將車窗關上,道:“衛東,你們場鎮的衛生應該好好整治了。”
侯衛東又道:“李總批評得對,場鎮衛生整治方案已經出來了,很快就要實施,這也是我分管的工作。”
李晶笑了起來:“你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真寬。”
侯衛東自嘲道:“管得倒是挺寬,可是都沒有什麼分量。”
將車停在鎮政府大院,侯衛東帶著李晶步行前往紅壩村。上一次,劉維大體上指了公路的線路,侯衛東和李晶沿著這條線路前往紅壩村。一個多小時,兩人來到了建橋地點的小河邊。
看著清冽的河水,李晶興致勃勃地脫了鞋子,直接就下了河。她站在河邊石頭上,用腳板踢水。這個時候的李晶,少了性感與成熟,多了與平時不同的天真爛漫。
李晶站在河裡,認真觀察著河岸,道:“衛東,你的眼光不錯,這確實是一個天然的採石場。不過等到高速路建完成,這個採石場就沒有價值了,只能留給當地人自用。”
“晏書記肯定會笑納,他這人精明著呢。”
“由於是為村里修橋修路,這座石場可以看作村里自用,應該可以免交全部稅費,這事就由你全權辦理。”
侯衛東微微吃了一驚,道:“你的意思是,這個石場的稅費都不交了嗎?”
“我算了一下,修橋要用十來萬,這筆錢我們不能白出,可以用兩筆錢來相抵:一是上交給村裡面的管理費,按常規,這種規模的石場,村里至少每年要收一萬多元的管理費;二是相關稅費,至少在十萬以上,這兩筆錢和修橋的費用相差不大,正好可以互相抵沖。如果再去交稅費,我們的成本就增加了。”
李晶用腳拍著水,道:“沙道司那邊的手續和相應票據,由我負責;免交各種稅費,由你負責。”
“這事倒也說得過去。”侯衛東想了想,同意了李晶的說法。
風順著河道吹來,輕風拂面,說不出的舒服。李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隨風鑽進了侯衛東鼻子裡。這是很特別的香味,除了香水味,還有成熟女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