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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有心將社事辦主任蘇亞軍灌醉,與村里人談完了正事,就拿了兩個啤酒杯子,倒了兩杯白酒。
“蘇主任,能在一起工作是緣分,沒有緣分,我們八竿子也打不到,有了緣分才能在一起工作。我們倆干一杯,祝合作愉快。”
看著滿滿一杯白酒,蘇亞軍眼睛都綠了,道:“侯鎮,酒不是這樣的喝法。”
侯衛東氣勢如虹:“怎么喝酒,難道有法律?我先喝了,別磨蹭。”他今天是有意要喝醉蘇亞軍,也就毫不留情。
侯衛東把大杯喝了下去。在劉衛彬等村幹部的起鬨下,蘇亞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硬著頭皮將這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在河口村吃完午飯,已是下午3點鐘了,社事辦主任蘇亞軍當場醉倒,被拖到了村支書劉衛彬的床上。
侯衛東也有醉意,但是他越發的豪爽,對曾強等眾人道:“青林鎮有說法,酒風看作風,牌品看人品。今天通過對社事辦酒量的檢驗,說明社事辦是一支特別能戰鬥的隊伍。”
社事辦兩個未醉的女同志,看著醉成一團的男人們,聽著侯衛東的豪言,捂著嘴笑。
侯衛東拍著副主任曾強的肩膀道:“喝了酒爬青林山是要命的事情,我不回鎮裡,明天上午到益楊民政局,下午你和蘇主任在辦公室等我。”
劉衛彬心裡想著土地占用費的事情,把半醉的侯衛東拉到了屋裡。
侯衛東拍著劉衛彬的肩膀,道:“目前縣裡所有正式文件都沒有提及土地占用費,所以土地占用費的事情不能說出去,你千萬得保密。”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密。每一具土地占用費是多少錢,多大的返還比例?”這是劉衛彬最關心的數據。
“黨政聯席會上還未研究,我只說個大致情況。土地占用費每具在五千到一萬,比例大約在10%到20%。”村幹部是不在編的幹部,工資很低,除了村里工作外,還得從事農業生產養家餬口。用人民幣來吸引村幹部,這是鎮政府與農村幹部打交道的重要手段之一。
劉衛彬在心裡算了算:“去年冬天全村死了二十五個人,如果能收十家的土地占用費,每家暫時按五千計算,就能收到五萬多。村里比例如果提10%,就是五千元;提20%,就是一萬元。”
他的算法已經很接近趙永勝的想法。
青林鎮副鎮長的工資不過四百多一點,全年加上獎金,也就五千多元的年收入。算清了帳,劉衛彬的積極性就被調動起來,口裡卻道:“殯葬改革是難事,村里是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如果土地占用費的返還比例高一些,大家可能還有積極性,否則誰願意做這些得罪人的事情。”
談完事情,侯衛東和劉衛彬才從家裡出來。眾人在公路邊等了一會兒,一輛大貨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了下來。車身自重加上碎石重量足有數十噸,壓得公路不停地顫抖。貨車司機伸出腦袋道:“侯瘋子,到哪裡?”
“益楊。”
貨車司機拍了拍車門,道:“上車。”
看著帶著灰塵遠去的大貨車,曾強打了一個酒嗝,對小姑娘程義琳道:“侯衛東就是一個山大王,蘇主任的酒量和他相比,差得太遠。”
漢湖
大貨車如裝甲車一般在公路上橫衝直撞,風馳電掣。侯衛東坐在車上一直迷迷糊糊,等他睜眼時,已經到了益楊城邊。
貨車司機道:“瘋子,實在不好意思,我不進城了,你在這裡坐公共汽車。”
侯衛東在城邊站了一會兒,坐上了入城客車。
回到沙州學院的住房,他靠在沙發上休息,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下午6點左右,大門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侯衛東迷迷糊糊地開了門,站在門外的居然是滿面笑容的任林渡。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任林渡比侯衛東還要吃驚,他退後一步,看看隔壁的房門,道:“郭蘭住那邊?”
侯衛東帶著酒意,用手指著任林渡道:“任林渡,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小子,我還以為是來找老朋友,結果是來找郭蘭。”
任林渡臉上的尷尬轉瞬即逝,笑呵呵地道:“你住在郭蘭隔壁,這太好了,以後我就有了根據地。”
任林渡是侯衛東的朋友中最長於交際的,他的朋友遍及縣政府所有要害部門。這是他天生的本事,學也學不會,侯衛東自嘆不如。
任林渡轉身去敲郭蘭的家門,開門的是郭教授。
“郭叔叔,您好,我是郭蘭的同事,請問她在家嗎?”
“沒有回來。”
“我叫任林渡,在縣團委工作。我和侯衛東是郭蘭同學,可以進屋等她嗎?”
郭教授開門時剛從書房出來,鼻上還架著眼鏡,手上拿著筆,道:“進來吧。”
他對站在門口的侯衛東道:“小侯,你來陪著這位小朋友,我還有事情。”
侯衛東知道郭教授事情多,道:“任林渡,郭教授有事,你到我家裡去等。”
任林渡搖頭道:“沒有關係,我就在這邊等。”
侯衛東對於任林渡的厚黑精神大為嘆服,他藉口尿急,回到自己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