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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身後傳來安可無奈的聲音。
余抒一路狂奔下來,踩點到了公交車站,跟童嘉一起擠上了公交車。
——那位董老師說改好稿了,讓她們今天過去看。
童嘉有點擔心:「你說他不會又作妖吧?也不知道上報的獎狀排名順序改了沒。」
明大學生手冊上有規定,獎狀上排名順序決定了綜測加分的分數,一分都直接決定著獎學金的評定。
余抒:「沒事,到那再看吧。」
她沒去想這件事,滿腦子都是她的傘。
怎麼會丟了呢…她到哪都帶著,每次用完晾乾就會套上傘套的。
下了車,走到永大建院門外,余抒才收回心思,逼著自己別再想了。
還是上次的會議室。
不同的是,這次會議室的門開著,空調呼啦啦地製冷,桌上放著幾杯泡好的茶,熱氣上浮。
「同學們,請坐。」
這次換了一位女老師接待,嗓音很溫柔,態度也相當客氣。
她們很快就讀完新的通訊稿,提出兩個小的修改意見,又確定了獎項排名順序的問題,對視一眼才說:「謝謝老師,沒別的問題了。」
「沒問題,那就最好了,」女老師笑盈盈地說,「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商量下。最近我們在準備報送本校學生作品,想把這個項目以程老師的名義,帶上我們本學院的幾位同學,兩位的名字…怕是不能加上去了。」
童嘉先問:「是只能以永大建院的名字報送?」
「對的,這會給程老師的年終考評加十分,」女老師聲音和緩地說,「你們看看可以接受嗎?」
余抒抿了下唇,低聲叫童嘉:「嘉嘉,你介意嗎?」
童嘉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無所謂,我聽你的。」
「好,那…」
「不必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篤篤。」
程傾站在門邊:「抱歉,剛剛沒有敲門。」
「程老師,您怎麼來啦?」
「路過,談完了嗎?」
她語氣淡淡的,但分明是催促的意思。
余抒和童嘉站起來,跟著她往外走。
「那剛才說的事…」
「抱歉,不可以。」
余抒回頭朝她笑了下,態度禮貌,拒絕地乾脆直接。
童嘉還不放心地問:「程老師您不需要加分嗎?」
程傾:「我去年的考核已經是滿分。」
「……」
失策了,真是套路接套路,她們剛才差點直接答應了。
余抒有點不好意思,一句話也沒說,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雨聲嘀嗒,水珠墜落。
「糟糕,下小雨了,」童嘉拿書包頂在頭頂,「小抒我去圖書館還書,你先回去吧!」
「你等我下…」
還是沒能叫住她,余抒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了。
程傾:「帶傘了嗎?」
余抒怕她說要送自己,隨口說:「帶了,我坐公交回去。」
程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哦。」
她還沒走,余抒低頭假裝在包里找雨傘,找著找著動作一頓,她抬起頭,目光和程傾含笑的目光對上。
那一幕畫面漸漸重現:她隨手放下傘,嘗試搬箱子…匆匆忙忙離開。
這目光是無聲的答覆——她的猜測是真的。
余抒被她看得臉頰發燙:「那個,我的傘…」
「嗯,在我家。」
沒等她說完,程傾直接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能不能麻煩你…」
「不能。」
余抒:「……」
十分鐘後,余抒開著程傾的車,平穩行駛在公路上。
她緊抿著唇,像在生氣。
程傾也不說話,看著窗外,偶爾也回過頭看看她。
雨越下越大,車在中途拋錨了。
程傾打了電話叫人拖車,問余抒:「雨很大,你怎麼打算?要改天嗎?」
余抒:「不用,就今天。」
程傾說了聲好,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她們又上了車,只是這麼一折騰,衣服都淋濕了大半。
到了小區樓下,雨快停了。
余抒站在路邊:「我在這裡等你可以嗎?」
程傾笑:「不上去嗎?」
「……」
余抒:「上去。」
程傾開門,余抒跟著她進屋,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傘,但程傾拿了一件睡裙出來:「你衣服和頭髮濕了,先洗澡。」
「我的傘呢?」
「洗完澡給你。」
余抒有點生氣:「你今天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
程傾抬了下眼皮,神色不變:「有嗎?」
余抒自以為很兇地瞪了她一眼,從她手裡拽過睡裙,轉身就進了浴室。
——哪怕一個月沒來,她對程傾的家還是很熟悉,幾乎沒有停留,徑直走進了客廳的浴室。
程傾盯著她的背影,笑。
原來她也會炸毛。
等余抒洗完澡,她拿起睡裙看了看,皺了眉。
粉藍色,肩帶的設計是兩顆粉色的草莓,胸前還墜著長長的飄帶。
以前她過來都是穿程傾的衣服,這麼可愛的款式…是誰的?
余抒沒再往下想,從浴室出來,客廳里沒人,臥室里傳來電吹風嘩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