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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滿臉疑惑:「啊?你不是叫嚴、嚴悅嗎?」
余抒目光堅定:「我叫余抒哦。」
班長半信半疑:「真的?難道我耳背?」
余抒一臉真誠:「對,人年紀一大就容易眼花耳背,早日直面問題是最正確的,勇敢解決問題是最機智的。你很棒啦!」
「哦,謝謝。」班長一頓…後知後覺地想,這話聽起來怎麼不像是誇人的呢?!
余抒抿著唇,背過去偷笑。
正說著話,沈燈輕說:「程老師,這邊!」
余抒愣住:「…程老師?」
程傾朝這邊走來,看見她時目光動了動,朝她點了下頭。
「程老師是我們的指導老師?」
「那程老師還給我們的作業打分啊…」
「那成績豈不是…」
程傾一臉『你們想多了』的平靜:「課程作業成績由助教給。」
童嘉摸了下鼻子:「哦…好的好的,明白了。謝謝老師。」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沈燈輕說:「老師,我室友有事來不了,其他人都到了。」
程傾點頭:「先過去吧。」
按照原定的安排,今天要先去孤兒院踩點,觀察一下周邊環境和建築風格,方便後面做圖紙設計。
余抒見到程傾很高興,想跟她說話,卻又不敢離她太近,特意站在遠點的地方,每次程傾看過來的時候,她就對她笑一下。
沈燈輕叫上陸宇去聯繫院長,程傾特意落後一步,壓低聲音:「心情很好?」
前面隊員還在熱熱鬧鬧說話,她卻抽空單獨來跟自己講話,余抒啊了一聲:「嗯,很好。」
程傾沒多問了:「走吧。」
這家孤兒院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建築,院長姓郭,他和太太是一對老年喪子的夫妻,十多年費心費力,但因為找不到人捐贈,把自己全部存款都貼了進去。
余抒邊走邊觀察建築的特點,在本子上塗塗畫畫,偶爾枝葉上有水珠滴落下來,正好落在她眼睫上,她啊了一聲,在樹下跳了起來。
不遠處,程傾正在跟院長夫妻聊天,聽見聲音回頭,就看見女孩站在樹下,手掌背過去頂在頭上,遮著時不時掉下來的水珠,背影輕快。
「啊呀…」穿著洗得發白衣服的老婦人笑著說,「早上郊區下了小雨,市中心沒下吧?」
「嗯,沒下,」程傾收回目光,繼續問,「郭院長,你們這次的預算是多少?」
沉默寡言,頭髮花白的男人開口了:「五十萬吧。超過了我們再想辦法。」
程傾點頭:「好,我知道了,超過再跟你們說。」
「郭院長,沒有別的事我先過去了。」
「好好好,謝謝你啊,程老師。」
程傾淡淡說了句不謝,往院子裡走。
一路走過去,陸宇見到她就停下來:「程老師!」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她嚴格,對她很是尊敬,童嘉見到她過來,立刻低下頭繼續畫草圖,一句話也沒說。
唯獨余抒從樹下鑽了出來,正蹲著跟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聊天。
小女孩聲音很稚嫩:「姐姐,你給的糖很好吃哦。」
「是嘛,」余抒笑眯眯的,揪了下小孩的羊角辮,「菠蘿味的,當然很好吃啦。」
她說完抬起頭,就看見程傾站在不遠處。
剛剛說出的話肯定被她聽到了…菠蘿味的糖很好吃啦。
余抒臉一紅,立刻站起來:「程老師。」
程傾嗯了聲:「數據都記下了,環境觀察好了?」
余抒把筆記本往前一遞:「要檢查一下嗎?」
程傾搖搖頭:「回去再看吧。」
正說著話,童嘉過來叫她們:「程老師,吃午飯啦!」
這邊是郊區,附近只有一家很小的牛肉麵館,兩張桌子一張靠里,一張靠外——春天一向冷熱不定,這幾天剛好降了溫,靠外的那張桌子挺冷的。
幾個學生默契地把靠里的那張桌子留給了程傾,全都坐在了門邊。畢竟跟老師坐一桌多少有點壓抑,尤其是程傾這種話不多還一貫嚴格的老師。
余抒也坐在外邊,被風吹得咳了兩下。
程傾沒動筷:「我身上有病毒嗎?」
童嘉反應最快:「啊?沒有啊!」
程傾點頭:「哦,那你們都都坐在外邊做什麼。」
這話一問出來就有點尷尬,童嘉後悔自己剛剛接話了:「那個…」
程傾:「不過來嗎?」
學生臉上寫滿了四個字:不來不來。
「可以,」程傾欣然頷首,「余抒,過來。」
陡然被點名,余抒愣著沒動,在幾個同學殷切目光下,她耳尖蹭的一下紅了:「那…那我過去啦?」
她有點不好意思,在程傾對面坐了下來。
啊呀,好端端地點她過來幹嘛。
程傾在吃飯:「那邊不冷嗎?」
余抒搓了搓手:「冷。」
看程傾沒多說話的意思,余抒開始低下頭吃麵,這家牛肉刀削麵做的不錯,面很勁道,湯也濃郁。
程傾先吃完,站起來買了單:「你們吃,我先走了。」
她開車過來的,也沒打算跟她們一起坐公交回去。
等她一走,學生們鬆了口氣,一溜煙地坐到了裡面的桌上。
陸宇先坐下:「媽呀冷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