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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沒良心的小東西,每次說請我吃飯,到時候真叫你吃飯,你又要說沒空,」秦繁笑罵一聲,「就知道給我開空頭支票,到底什麼時候兌現?」
秦繁什麼都好,就是說話語氣總是很親昵,讓余抒不太適應。
她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能幹笑:「下次一定。」
掛了電話,余抒摘掉耳機,準備收拾包回學校。
書房的門開了,程傾走出來:「你電話挺多。」
余抒:「吵到你啦?」
「沒有,」程傾看了看窗外烏雲沉沉,「天黑了,雨太大了,路上不安全。今晚還回去嗎?」
話音才落,夏雨愈發瓢潑。
仿佛在替主人邀請她留下。
程傾偏過頭,薄薄鏡片下的目光平靜寧和,安靜地凝視著她。
余抒被她看得不自在,偏過頭:「哦…雨好大,那就明天回去吧。」
程傾嗯了聲:「我給你拿上次的睡衣。」
余抒哦了聲。
她盯著窗外的暴雨發了會呆,這周…她們是不是見面見得太多了?
之前都是一兩周見一次,這一周見面的次數好像都要超過之前一個月的次數了。
窗外狂風暴雨,室內卻很安靜。
程傾拿了睡衣出來:「臥室浴室的熱水器壞了,維修師傅還沒上門。今晚只能在客廳浴室洗。」
余抒:「好啊,你先去洗吧。」
等程傾洗澡的時間,余抒又戴上耳機開始看劇。
直到程傾在浴室里叫了她幾聲:「余抒?余抒?」
「怎麼啦?」
「我忘記拿浴巾了。」
余抒應了聲,到臥室打開衣櫥,翻找了會才看見浴巾。
她把浴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從門縫把毛巾塞進去:「給。」
「我手上沾了泡沫,你拿進來。」
她拿進來?
余抒抿了抿唇,不太自在地,站在門口沒動。
「怎麼,」程傾低聲問,「不敢進來?」
余抒被她這句話激到了。
有什麼不敢的,最起碼她才不會跟某人一樣,喝多了就斷片!
像是較真一樣,她猛地用力推開門,腳下沒注意,打了個滑,急速往下摔去。
濕漉漉的水霧氣撲面而來,幸好有一雙纖細素白的手臂中霧氣中探出來,攬住了她。
程傾輕摟著她,白皙曼妙的身體不著寸縷,只有霧氣是唯一的遮擋。
花灑的水流了下來,落在余抒發頂,將她全身淋得濕漉漉的,眼睫上沾著兩滴水珠,輕輕顫了顫,又無聲地墜下去。
程傾凝視著她,看著那水珠從她眼睫上落下去。
那雙平靜寧和的眼眸深邃似幽潭,誘人沉溺。
水溫明明不燙,余抒的臉頰卻漸漸發起熱來。
緊抵著的身體無法忽略…更何況,程傾是什麼都沒穿的。
程傾終於開口,嗓音低啞:「你衣服濕了。」
「嗯…」余抒就應了一聲,再不知道說什麼,低下頭看瓷磚。
片刻後她聽見有聲音從她發頂上傳來:「一起洗吧。」
窗外暴雨不歇。
浴室里水聲也更大了。
濕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被一件又一件地褪下。
像包裝精美的禮物,正在被人逐漸拆開。
余抒不自在地抱著手臂,擋在胸前。
程傾就站在水下,碎發濕濕的,依舊淡淡地看著她。
余抒看著她眼角下的那一顆淚痣,在水流下冷淡而性感,不由抿了下唇。也不知是受了什麼蠱惑,她微微踮起腳尖,在程傾眼下輕輕印了下。
剛想鬆開,她被陡然推著往後兩步,後背緊抵上瓷磚,陡然傳來的涼意讓她一驚:「好涼…」
就著她仰起頭說話的那刻,那道清淡好聞的氣息落了下來,她的下巴也被修長指尖挑起。
「唔唔…」
像溺入深海,全身淋濕的女孩再也說不出話,很快就被奪走了所有的氧氣。
緊抵著瓷磚的後背滋生了汗,殘餘的白色泡沫慢慢遊動,被水沖刷而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悄然張開又慢慢攏緊,似在認真丈量。
花灑不知何時被關掉,臥室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玻璃窗戶上倒映出兩道緊密相纏的身影。
「喵!」
阿白被冷淡對待,不滿地叫了兩聲,可惜沒能吸引到注意力,從床頭一跳而下,慢慢踱去了客廳。
被子下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可很快又被捉了回去,引導著往下尋覓。
狂風颳著樹木,拍打著窗戶,大概是颱風將至,隱隱約約能聽到風聲呼嘯。
窗外雨聲不減,與屋內水聲相和。
也不知過了多久,余抒掀開被子,氣息不暢地說:「我、我的傘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我要去找傘。」
就是忽然想起來,她明明是帶著傘出來的,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再沒見過自己的傘,下車的時候更是完全沒想起來。
片刻前她思緒飄忽,卻想起了那場差點將她凍僵的冬雨,又想起了自己的雨傘。
女孩眼眸濕漉漉,額前碎發也都被汗打濕,呼吸急促地起伏著。
纖細白皙的頸似被輕吮過,染著一層薄薄的緋紅。
程傾拉住她手腕,聲音落在她耳邊,輕和淡然,卻像是在警告:「你現在去找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