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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娜這位表兄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楊秋來說,其實都不重要。
楊秋完全不在乎手底下的傀儡是啥品行,就像他曾經對哈爾那幫暴躁老哥說的那樣,他根本不在乎誰忠誠誰不忠誠……不管肚子裡憋著多少壞水、腦後是不是長了反骨,楊秋都無所謂;只要智力上沒有太大缺陷、懂得在他劃出的範圍內做事,就是合格的馬仔小弟。
如果能像雷克斯一樣優秀,那就多少投入點資源、培養培養;如果不能,那就去干點兒力所能及的活兒、負點兒中小學生都能負得起的責任——像是裁縫安東尼、屠夫馬南那幫前盜賊,大事幹不成,噹噹工具人NPC、照顧幾個女工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楊秋看來,奇娜這個用不著國家隊手提面命、靠著自己偷師就能領會到市政廳意圖的小姑娘,就很有利用……培養價值,萬一科爾森確實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那把奇娜推出來頂上,一樣不費事。
閒話間,馬車轉入一條全是紅磚房的街巷。
進入這條僅容兩輛馬車並行的街巷,奇娜的神色明顯地驚疑不定起來。
這條街巷很明顯不像是好人家住的地方,兩側民房的一樓甚至是沒有窗戶的——在治安糟糕的地區,這種建築會很常見。
更別提這兒的住宅完全沒有院子或是門前的過道,大門直接對著街面,一些人家二樓、三樓的窗戶玻璃都有修補的痕跡——門前停不了馬車,沒有錢更換整塊的玻璃,顯然,住在這兒的人在經濟上絕不會太寬裕。
當奇娜不安地探頭往車窗外看時,有個肩膀上挎著工具包的男人正好從巷子另一頭轉過來。
那個男人看見駛進巷子裡的馬車,下意識靠到路邊讓路,正好與從馬車中探頭的奇娜撞了個對臉。
「科爾森表兄?!」奇娜驚詫地叫出聲。
「……奇娜?」挎著工具包的男人又是驚喜,又是緊張地輕喚出聲。
六角巷無法停車,車夫將馬車駛去附近的旅館租用停車位時,奇娜帶著她的兩名護院、一名女僕、一名管家(楊秋)、一名保鏢(趙蓁蓁)正式拜訪了她的姑母家。
一棟三層樓高、合共有六個房間的紅磚公寓樓,是奇娜的姑母僅有的財產……當奇娜看見她那位早年遠嫁的姑母時,她的姑母正繫著圍裙、包著頭巾,打掃公寓樓里的樓梯。
在沒有窗戶、大白天裡也需要點亮蠟燭的一樓客廳,奇娜目光掃過姑母斑白的頭髮、粗糙了很多的雙手,和皮膚曬得黝黑、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工人的科爾森表兄,難受地道:「怎麼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呢,姑母,你為什麼沒有把你的情況更詳細地告訴爺爺呢?」
奇娜的姑母和表兄都顯得有些尷尬,一個難堪地想把自己的手藏起來,一個低著頭沉默不語。
躊躇了會兒後,看上去已經跟普通的市民婦女相差無幾的奧尼爾太太才勉強地開口道:「我們其實……還不算太難過的,奇娜,比起一般人家來,我們家的情況是過得去的。」
「沒有用的,奇娜。」科爾森打斷了母親,垂頭喪氣地道,「幾年前我和母親去因納得立時,其實已經把我們的情況告訴外祖父了……外祖父只隨口說了幾句話就打發了我和母親,我和母親從外祖父的房間裡出來時,還聽到他在叫人把進門的地毯換掉。」
奇娜頓時神色一滯。
以老達西子爵的風格……這種事情爺爺是真的做得出來。
嫁出去的女兒不成器、連財產都保不住,對於老達西子爵來說就像是做了賠本生意一樣晦氣。
爺爺有那麼多兒子和女兒,心疼不過來。
「我曾聽父親說過,姑父留給姑母您和科爾森表兄的遺產,應當有一座農場,一座杜塔塔內城區的住宅。」奇娜強打精神道,「如今,這些產業都在誰的手中呢?是奧尼爾子爵嗎?」
奧尼爾太太沒有說話,科爾森表兄則是苦笑著搖搖頭,道:「我看過報紙,奇娜,出了吸血鬼那事兒後,你成了女子爵,真了不起……你是想幫我們拿回財產吧,你的好意我和母親心領了。」
「科爾森表兄,你就不想把原本屬於你和姑母的東西拿回來嗎?」奇娜驚愕地道。
「拿不回來的。」科爾森灰心地道,「奧尼爾子爵,我的那位好伯父,可不是做事情會給別人留話柄的人……你知道光是內城區那套房子,就已經轉過多少次手了嗎?就算是現在,明面上的所有權也不在伯父手上,而是屬於一位塔奇亞商人,似乎跟我的好伯父一丁點兒的關係也沒有。」
「那座農場就更別提了,母親當年也是想盡辦法要保住它的,那畢竟是父親長大的地方——可我的那位好伯父,卻使了些花招,讓領主大人的管家出面來詢問農場的轉手價。」科爾森越說越絕望,「現在那座農場名義上是領主大人的管家,為養老而置辦的產業……你說,這還如何拿得回來呢?」
站在奇娜身後扮演管家的楊秋,眼睛當時就亮了……
第337章 狂妄的奇娜
偽文明社會相比之封建社會的「進步」性,在於偽文明社會中的食利者,會更注重「公眾形象」。
或可稱之為……更懂得把嘴角上的血擦乾淨,做出副斯文優雅的形象來,還能讓一幫憧憬貴族的中產幫著吹噓成「貴族氣質」。
但這種偽裝,終究只是偽裝,那副人皮,真就只有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