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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遊戲不是「外星」嗎?遊戲裡的NPC不應該算「第三類接觸」嗎??這、這怎麼開得起副本來?
紀棠簡直難以理解……
妙筆生花倒是看得開:「算了。策劃也不是第一次當狗了。這裡……咦?」
他們三人身處的「副本」空間,是一片看上去沒什麼特色的森林,咋一看,仿佛是流放鎮外某處野地。
但妙筆生花細一看,就發現不對。
流放鎮所在的塔蘭坦荒原,雖然背景設定里沒說,但出過鎮、去外面遠征了一圈兒回來後吧,玩家們基本都能認定塔蘭坦的地理位置維度不高,應該是位於溫帶或熱帶地區——滿荒原的野生原始叢林裡到處是棕樹、樟樹、女貞、杉樹之類的南方常見樹木,隔一段就能看見的不知道積了多少年的沼澤也看不出冬天時有封凍跡象。
當然,最明顯的證據還得是平民NPC們的穿著……雖說初見時女性平民都把自己裹得很厚實,但她們的衣物還真看不見棉衣棉襖啥的,全是單衣。
而這會兒,妙筆生花隨便掃一眼周圍,入目的幾乎都是落葉喬木。
「以這個遊戲死扣細節的風格……這個設計是在暗示,副本里的劇情並不是發生在塔蘭坦,而是發生在北方?」妙筆生花嘀咕著道。
「哈?啥玩意兒?」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我吃藥壓根沒聽明白。
紀棠忽然朝兩人豎起手指:「噓——」
兩人看向他,紀棠又跟他們比了個躲到灌木裡面的手勢,並自己首先放輕腳步鑽了進去。
妙筆生花和給我吃藥見狀,便有樣學樣。
三個人剛猥瑣地蹲好,便聽見林葉被人踩動的聲音。
「沙……沙……」
「嘩——」
前一個是腳步聲。
後一個……仿佛是某種重物,在厚厚的林間積葉上拖動的聲音。
三人互相看了看,同時悄悄探頭。
透過叢生的凌亂灌木,只見……一個活像是從十九世紀的歐洲懷舊電影裡面走出來的、戴著鴨舌帽、穿著灰撲撲厚呢絨風衣的少年人,扛著鐵鍬,拖著一個沉重的編織袋,正往他們藏身的灌木叢慢慢行來。
驚人的是——這個少年人,他們都特別熟悉。
雖然面孔十分稚嫩,還滿臉的慌亂緊張,但五官眉眼和面目輪廓,怎麼看都是刺殺者導師哈爾·瑪克斯韋爾。
更驚人的是,少年版的哈爾,拖著的那個編織袋,還在往外滲血……
愕然的紀棠,目瞪口呆的妙筆生花,和嘴巴大張的給我吃藥,三人腦子裡的念頭在這一刻同步:
——好你個哈爾,原來還是個殺過人犯過事的狼人?!
紀棠的眼神兒,立馬變得犀利起來。
就在這時……拖著沉重編織袋、又扛著把大鐵鍬的少年版哈爾,忽然踉蹌摔倒。
被他緊拽在手裡的編織袋袋口,鬆開了。
一隻……毛茸茸的手臂,從袋口掉了出來,搭到了哈爾的腳踝上。
「啊——!」
少年版哈爾猛地踢開那隻手,驚恐地爬行著後退。
「不是我!吉姆!不是我殺的你,我只是收了他們的錢把你埋掉——」
被踢開的手臂,忽然抓住袋口,自行往外翻。
一張血糊糊的、看上去也很年輕的臉,從沾滿血的編制口袋裡露了出來……
「不!不!」跌坐在地的少年版哈爾驚叫著後退,「不是我吉姆!別找我!不關我的事!」
少年版哈爾退後的方向,正是玩家們蹲的灌木叢。
三玩家剛還以為他們要「見證」的所謂「心魔秘境」,是指哈爾曾經幹過殺人埋屍(或收錢埋屍)的壞事,萬萬沒想到他們還是太年輕……
從編織袋裡爬出來的,是一個滿身血污傷痕的、看上去跟少年版哈爾差不多大的少年人。
這具詐屍的屍體現出全身後,胸口上忽然又冒出一顆頭來……
這顆頭像是冒豆芽一樣自行從吉姆的胸口位置往外鑽,先是頭,然後是脖子,然後是肩膀,然後是兩條手臂……
冒出半身後,這顆「豆芽」總算是停止了「生長」,同樣血糊糊的、惡毒怨恨的臉,齜牙咧嘴地朝向少年哈爾和三玩家。
本來就對恐怖元素敬謝不敏的妙筆生花,下巴落到了胸口上。
而這怪的「變態」還沒停下,剛冒出來的「豆芽」,脖子的位置,又有一顆新的「豆芽」開始生長……
「啊啊啊啊啊——!」X3。
第一聲是少年哈爾叫出來的。
第二聲和第三聲是妙筆生花和給我吃藥叫出來的。
男性對恐懼的耐受力其實跟女性是差不多的,並沒有雄激素比較多就沒有恐懼神經的說法;平時男性朋友表現得比較勇敢,那只是因為面子在作祟。
但真到極限狀態下,面子就不頂事了。
被嚇到理智斷裂的妙筆生花跳出草叢瘋狂逃竄,給我吃藥也根本顧不上丟不丟人,跟著跑了出去……
「喂喂——」紀棠無力地朝跑遠的兩人伸出手。
一回頭,得,三具屍體組合成的「屍體蜈蚣」已經動了,正往嚇呆了的少年哈爾移動,紀棠不得不抽出匕首,自個兒頂了上去。
副本里的屍體蜈蚣比外面那隻小型了很多,至少不至於讓人想砍都夠不著;但這隻小型化的屍體蜈蚣變成實體怪物以後吧,也不是玩家能單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