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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鎮的地窖除了跟地道連一塊的,基本上都不大,頂天四、五個平方的空間,要全部澆水泥灌進去的話夠嗆,只封頂問題就不大。
這幫搬磚任務至少幹了幾百個工時的玩家極其熟練地把木板鋪到約有一米直徑的地窖口子上,縱橫疊了好幾層,往上澆水泥、封死……
「這樣能行嗎?」有玩家不確定地道。
「應該能行吧,就算悶不死裡面的玩意兒,不讓人類NPC誤闖進去也算是解決問題吧?」另一玩家道。
「咦,我隊伍里怎麼少了人?」有個幫忙拎桶子的玩家忽然莫名其妙地道。
「嗯?」正拿水泥刀塗抹的秦冠愕然抬頭。
秦冠:「臥槽!!」
這就一抬頭的功夫,秦冠便看見圍在外層的一名玩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連掛掉的白光都沒有,就像是被剪輯了的電影片段一樣,憑空消失。
更讓秦冠毛骨悚然的是……他發現最多一分鐘前還跟他說過話的給我吃藥,不知道啥時候沒了。
「散!快散開!」秦冠猛然起身、滿頭大汗地丟掉水泥刀,順手拉了把蹲他旁邊的妙筆生花拔腿就跑。
「誒?香草你幹啥?」妙筆生花沒反應過來。
「人少了快一半了!快離開這!」秦冠邊跑邊喊。
他這一吼,眾人才驚覺身邊的「密度」稀鬆了很多……
「媽呀!」
「嗷嗷嗷!」
「見鬼了!」
「倖存」的玩家們驚慌失措地撒開細腿狂奔……
遠離了那處詭異的地窖、跑到第三大街街面上匯合,各個小隊的隊長一點人,發現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團隊裡的人減少了將近三分之一……
「我特嘛是在玩網遊吧?我特嘛是在玩網遊沒錯吧?這、這尼瑪怎麼搞得跟恐怖遊戲一樣?」有玩家都快給嚇哭了。
「滿鎮子的骷髏殭屍,某種程度上說我們是在玩恐怖遊戲也沒錯……」也不是所有人都嚇到,還有人有心情吐槽。
「根本不一樣好吧!」給嚇到的玩家惱羞成怒,「美式血漿片跟日式鬼片能放一塊比嗎?!」
「好了,都冷靜一下。」秦冠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伙兒先安靜,又轉頭看妙筆生花,「花花,你看——」
秦冠聲音卡住。
完成一轉的玩家能從職業導師那領到初級武器,剛完成轉職的妙筆生花就跟熵不增一樣領到了條看上去跟拐杖似的粗木法杖,身穿小夥伴幫忙湊材料給她換的初級法袍——就一件直筒式的圓領窄袖過膝長袍——雖然質感跟老楊穿的騷包法袍差很多,但起碼有個法爺的樣兒。
這會兒,他們之中唯一的法爺,六神無主、慌得一匹,整個人哆嗦到那身法袍都像是在跳海藻舞……
秦冠:「……」
最開始時,對骷髏角色不適應的玩家其實很多,對殭屍NPC不適應的玩家更多,這遊戲的「畫風」實在太寫實了,玩家角色和NPC建模精緻得過了頭——銅幣最緊俏那陣子有部分玩家不去刷殭屍NPC的任務、甚至不願意跟別的玩家抱團玩兒,原因麼就是實在習慣不來。
玩到現在嘛……神經再纖細的玩家,也能在幹完搬磚任務沾了一身泥後沒心沒肺地跳河裡刷洗自個兒的骨架子了。
隊友的手腳骨頭不小心給撞散,玩家們也能無所謂地幫忙撿了。
就連丑得像是剛從沼澤地里挖出來的蠟化屍體的殭屍NPC,玩家們也見怪不怪了。
一言以蔽之,習慣就好……
但是吧,能習慣角色建模和NPC建模難辨真假的真實度,不表示所有的玩家都能適應驚悚恐怖類型的遊戲劇情,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也是有不能看鬼片的人存在的……
妙筆生花就屬於這類型,只把這個活動當成普通任務的話她是無所畏懼的,發現這個活動裡面居然還有恐怖元素在,她就拉胯了……
「好吧。」秦冠不得不暫時放棄指望他們團隊裡最可靠的智囊,沉痛地看向大伙兒,「情況就這麼個情況,地窖里那隻東西沒法打,封也封不住,大家看,是放棄這隻怪另外找線索呢,還是集思廣益拿個辦法出來?」
一幫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還是整齊地看向了秦冠。
真沒轍,這活動做到現在,玩家們腦子裡除了操蛋和問候狗策劃全家,沒有別的想法。
「等、等下,香草。」嚇得不輕的妙筆生花緩過勁兒來,勉強地開了聲,「我想起個事,可能跟這活動有關係。」
「你說。」秦冠忙道。
「我們做《亡靈種族的誕生》這個任務的時候,莫里斯的信里有提到『瘋狂、感染』這個概念,到最後一環的時候殭屍將軍還領我們去地道里看過殘存的邪教祭壇。流放鎮的覆滅,是因為鎮民奴役虐待的外國人裡面有邪教徒,邪教徒搞了血腥獻祭召喚不不可名狀的東西把鎮子禍禍沒了,這個你記得吧?」
「當然記得,這個任務的劇情再過十年我都忘不了。」秦冠一臉蛋疼地道,「嗯?你是說這活動跟亡靈種族的史詩任務有關?」
「我不敢說一定有關。」妙筆生花努力保持鎮定,「流放鎮的人類鎮民,並不是直接被邪教徒召喚的東西殺死,而是被召喚出來的東西感染,瘋狂,自相殘殺。」
「《復甦的恐怖》這個活動,如果跟流放鎮的歷史『一脈相承』的話,那麼這個所謂的『侵蝕』,很可能跟覆滅前的流放鎮遭遇的情況類似。」妙筆生花頓了下,長吐口氣,「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不一定對……我認為,活動強行限制、不許我們擊殺也不許我們封起來的怪,很可能是被感染,被侵蝕的人類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