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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位邪神主祭顯然對塔蘭坦亡靈的速度沒有足夠深刻的了解……還沒等他跑到密道入口處啟動機關,一群亡靈便張牙舞爪地湧進了密室……
多抓了一把金器、比白袍主祭慢了一步的黑袍人領隊,才剛驚愕扭頭,就驚悚地看見好幾具亡靈已經突到了他臉上。
「啊啊啊啊——!!」
黑袍人領隊曾親自訓誡過犯錯的底層教徒,也曾殘酷地將不知多少服從性不夠高的「聖仆」送進地獄,但卻並無像樣的戰鬥經驗。
既不溫順、也不無害,反倒是極富攻擊性、極其猙獰可怖的亡靈成群地撲到近前,這個在底層教徒和「聖仆」眼中象徵著絕對權威的黑袍人領隊,就像是頭無牙的老狗一般,倉惶地、顫慄地、畏懼地,舉起雙臂,護住了頭。
也就在這個靠著獻祭他人性命獲得力量與權力的邪教徒喪失理智與鬥志的瞬間……那讓他驟然從普通人變成超凡的邪神神眷之種,失·控。
邪神神眷本就充滿不穩定性、不確定性,「永眠者」的信徒用了百年時間來逐步修復邪典,又用了許許多多的阿德勒人做實驗,植入永眠者的「神眷之種」後,仍舊極其小心翼翼,不到性命攸關之時絕不敢放棄理智。
黑袍人領隊顯然並沒有「永眠者」信徒那種堅毅的心志。
而他體內的神眷之種,因並未摸索出邪典、進行正確的祭祀,而只是靠人命堆、靠撞大運拼出來的關係……比永眠者的神眷之種,更加不穩定!
已經衝到四級BOSS面前,擺出姿勢準備甩出盾擊的幾名騎士玩家,只覺眼前一黑,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某種怪異的力量大力往後推……
「踏馬——」
一名騎士玩家本能地口吐芬芳,三字經還沒罵完,背部就撞上了牆壁,前後夾擊的衝擊力直接把這騎士玩家夾成了白光。
與這幾名騎士玩家一起被撞成白光的,還有十來個衝進了密室的倒霉行者玩家……
走廊里的玩家看著前面情況不對,趕緊住腳;再一細看,紛紛嗷嗷叫著扭頭狂奔:「退退退!退出去退出去!!」
速度更慢一些的、才剛衝進大殿裡的玩家,驚疑不定地停住腳步:「臥槽?地震?遊戲裡還有地震的??」
沒等落在後面的玩家大部隊搞清楚情況,追BOSS追到走廊裡面去的玩家已經衝出來了。
這幫親眼看到BOSS變身的玩家,邊跑邊拼命喊:「快退出去!要塌了要塌了!」
當初在杜塔塔城做清理邪教徒任務的時候玩家們看見過BOSS變身,聞言二話不說全齊刷刷退出了大殿。
等這幫玩家退出神殿、退到殿前石板廣場上,正好看見神殿大殿後方的拱形頂被拱塌。
一坨足有十幾米高、十幾米寬,外殼粗糙如岩石、比哥斯拉丑一萬倍的難以用語言描述具體外表的不可名狀物,冒出小半截軀體來。
眾玩家:「……(° △°(° △° (° △° )」
「——美工是受了什麼刺激,設計出這種鬼東西來?」妙筆生花喃喃地道。
峽谷另一側,一名負責看守平民的黑袍教徒聽見隱隱約約傳來的動靜,走出木屋,往外看了一眼。
因白袍主祭要宣講「教義」之故,神殿前方廣場上燃著數堆篝火,神殿周圍牆體上也插著火把,為峽谷中段核心區域提供了基本照明。
借著火光,看清那頭正破壞神殿的可怖怪物,這名黑袍教徒呆呆地站了三秒鐘,一聲不吭地軟軟倒下……
邪神神眷之種,對於人類而言,本就是高危精神污染物。
活人被神眷之種反向融合畸變而成的怪物,同樣是高危精神污染物——連史丹佛探員那種普通人中的意志堅定者,都不能直視這種不可名狀物。
玩家們只是跨位面投射過來的靈魂投影,會被精神攻擊踢下線,但並不會被精神污染影響;不過這怪物的奇葩程度,還是讓堪稱見多識廣的玩家們大受震撼。
一群玩家呆若木雞的注視中,黑袍人領隊畸變而成的怪物瘋狂扭動著完全分不清楚哪個部位是哪個器官或肢體的不規則岩石狀延展物,一點點將雄偉壯闊的神殿後半截拆成廢墟,只剩下半個前殿孤零零地立在那兒。
在拆掉了大半個神殿後……這頭龐大而扭曲的、讓熱愛刷BOSS的玩家都不知道得從哪下手攻擊的怪物,開始緩緩崩解……
沒錯兒,就是崩解。
這個光是存在就讓人懷疑世界的怪物,脆弱得像是能被風吹散的巨大沙礫雕像,又像是會被水溶解的、墨水繪製的巨大塗鴉。
不同於「永眠者」信徒以修復後的邪典進行祭祀所獲得的邪神神眷,黑袍人領隊擁有的未知邪神神眷穩定性太過糟糕,其力量遠遠超過黑袍人領隊這個「容器」的承載力;這股力量又並非受擁有者主動激發,而是在擁有者理智崩潰後反向同化了「容器」,自然難以持久。
幾個呼吸間,那頭連天災們都感覺無從下手的怪物便徹底化作黑色粉塵,被峽谷中的夜風吹散。
「……難不成是因為我們肝完了那堆離譜的前置任務,所以到推BOSS的環節,直接上來就給其中一個BOSS安排劇情殺?」十秒鐘前還在絞盡腦汁思索這破怪咋打的妙筆生花,一臉懵逼地道。
旁邊的秦冠先是呆了呆,隨後驚恐地吼出聲:「我日!劇情殺?!掉落別不是也被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