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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主人也很驚詫:「你什麼時候有獸人朋友?」
「不可能。」馬庫斯男爵果斷否認。
他怎麼可能有獸人朋友,從他手頭過過手的獸人,都只是商品。
莊園主人顯然是了解馬庫斯的,他也明白馬庫斯不會亂說話,停住腳步,將詢問的視線投向鮑爾。
鮑爾冷汗都下來了,忙不迭解釋:「這個獸人真是從肯亞來的,他自稱奧斯里安·金,我也曾多次趁他不備時試探過,他確實叫這個名字。少爺,男爵,您兩位都知道的,那些不知道轉手過多少次的奴隸後代可沒有姓氏。」
「這個名字確實很陌生。」莊園主人皺眉道。
「沒聽過這個名字。」馬庫斯男爵也搖頭。
前威斯特姆領主馬庫斯,當然不可能知道他曾經的領地內會所中一名並不怎麼出色的、憔悴瘦弱的獸人男妓叫什麼名字。
身為身份高貴的貴族,莊園主人和馬庫斯男爵是不會讓自己身處任何有半點兒風險存在的處境下的,即使鮑爾強調過他已經制服了最危險的「特殊獸人」、又拍胸脯保證其他獸人也在他控制之下,也不行。
莊園主人叫來管家,把莊園裡的私兵調來,將客人進入的客院團團圍住。
客院內的獸人直到這事才發覺不妙,試圖往外突破,可已經來不及了,連門都沒衝出來就被訓練有素的私兵先後按倒。
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隱患,莊園主人與馬庫斯男爵才進入客院。
不大的客院內,五名獸人都受了些輕傷,被繩索捆著,垂頭喪氣地跪在一塊兒。
莊園主人和馬庫斯男爵對這幾個「便宜貨」都沒什麼興趣,同時看向鮑爾:「那個獸人在哪?」
沒等一頭冷汗的鮑爾領兩位大客戶去檢驗貨色……整座小院裡的人都感覺到地面在震動。
先是輕微地顫動,像是附近有成群的馬匹在奔跑一樣;當人們驚訝地左右張望、困惑這周圍哪來成群的馬隊時,地面顫動幅度加大,仿佛有重型的機械造物貼著院牆駛過。
「地震?」莊園主人詫異地道,萊茵王國是從來也沒有發生過地震的,只有索倫森山脈以南、比南部帝國索克里還要更南端的極南地,隔個幾年十幾年會傳來發生地震的消息。
緊接著,地面明顯地搖晃起來,連建築也開始顫抖,獸人們試圖反抗時躲到屋裡去的僕人尖叫著慌亂地從房屋中跑出……
不是地震。
當客院內的人們站立不穩、隨地面顫動而搖晃時,所有人都看見了——院牆外、房屋後,齊刷刷地冒出來的粗大黑色荊棘!
驚叫聲中,這些迅速延展、相互交接糾纏的黑色荊棘,以極快的速度包圍了整座客院,一些猙獰的巨大倒刺甚至戳穿了客院的院牆。
莊園主人,馬庫斯男爵,奴隸商人鮑爾,莊園裡的私兵、僕人,被控制住的獸人,以及鮑爾的兄弟們,所有人滿面驚駭,瞠目結舌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怎麼搞的?發生了什麼?!」馬庫斯男爵失聲尖叫,驚惶地看向此間主人。
此間主人的驚駭更甚於馬庫斯,這種場面,他似乎從什麼地方聽過——
「吱呀」一聲,關著奧斯里安·金的客房房門,從內部被人推開。
一名在獸人族中並不算高大、但在人類中算得上是高挑的獸人,從客房內走出。
這位獸人體型略微偏瘦,但那股子悍勇精幹的氣質甚至還要強過體型比他更強壯的莊園私兵。
他有著青色的皮膚,飽滿結實的勁瘦肌肉,尖耳細尾,面部五官端正秀美,外露的兩顆上犬齒又給他增加了幾分野性味道,只是眉目間有些滄桑,能看得出有一定的年紀。
如果是在安全的場合下,如果這名獸人脖子上戴著項圈、那過於危險的手腳也能被捆縛住的話,這確實是件能賣出好價格的上等貨。
而現在嘛……別管是利慾薰心的阿德勒奴隸商人,還是識貨的因納得立買家,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怪物一樣,雙腿發軟、站立不穩。
奧斯里安·金走出房門,讓到一側站定後,從那間關著他的房間裡,又走出來一個男人!
這個穿著豎領正裝、披著環領口斗篷的男人,其存在感本來已經從萊茵人視線中消失了幾十年,卻又從去年起,重新引起萊茵王國境內各勢力或明或暗的關注——噩夢屠夫·楊!
馬庫斯男爵像是傻了一樣死死地盯著楊秋,渾身上下控制不住地顫抖,腳步踉蹌地退後了兩步,又退後了兩步。
馬庫斯男爵仍然不記得奧斯里安·金的臉,畢竟當初奧斯里安淪落到他的領地上時已經潦倒得面目全非。
另外那五名獸人的長相,馬庫斯男爵也不記得……他只喜歡女人,對男人沒興趣,對獸人男妓更沒興趣。
但馬庫斯男爵想起客院外那幾輛讓他眼熟無比的馬車是怎麼回事了——其中兩輛屬於原威斯特姆老鎮長,他還坐過其中一輛馬車!
老鎮長的馬車,獸人,楊……這幾個關鍵詞聯繫起來,馬庫斯男爵用膝蓋都能猜到絕對沒好事——尤其是他跟楊本來就有宿怨的前提下!
莊園主人看到楊秋現身,面上的血色便迅速褪去。
他也本能地感覺到不妙……但這位主人的表現要比馬庫斯好一些,因為他很快就想到了把事兒糊弄過去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