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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失憶了麼。」
林一染實在不能理解對方非說她認識對方的理由,但想著只要檢查確認自己沒失憶就好了,也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看向不遠處的醫生,「如果你們敢亂說,我一定會投訴你們的。」
醫生們連連應是,然後上前檢查,又問了一些基本問題。
林一染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失憶,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詳細具體,絕無疏漏。
只是她也發現,自己回答得越仔細,周秀和那些醫生的臉色就越來越凝重?
幾個醫生談論了下,最後派一個年長的醫生代表出來說:「初步判斷林總是記憶障礙,具體的還要做詳細的檢查。」
「記憶障礙?不是失憶嗎?」
林一染滿頭黑線,心底懷疑這醫生是不是和這女的是一夥的,擱這演戲想騙她錢。
「失憶是不記得某些時間段的記憶,而記憶障礙則是認知功能障礙的一種,大概表現為記憶錯誤,情況和林總現在的表現很像。」
「可——」
「你們差不多就得了。」林一染聽不下去了,「我錢都拿去買房了,現在的錢加起來連四位數都不一定有,你們要訛錢就找別人吧。」
這話一出,她發現那些人眼神就更奇怪了。
「醫生,染染這是不是還得了臆想症了?」
你才得臆想症,你全家都得臆想症。
林一染直翻白眼,掀開被子,「我沒功夫和你們玩,我要回家了。」
但腳還沒碰到地板,她就感覺手臂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僵硬地轉頭,只看到針頭被緩緩拔出。
這些人難道被她說得惱羞成怒要撕票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眼皮就緩緩合上,整個人倒回床上。
周秀看向拿著針筒的人,「醫生?」
「這是鎮定劑,可以讓林總好好睡一覺。」那醫生說道。
周秀想起剛才的事,連連點頭。「那就先安排做檢查吧。」
*
不知道過去多久,林一染才恢復意識,看著熟悉的病房,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
回過神,她見四周沒人就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下床,直奔門口。
「你們兩個好好守著門口,不要讓林總離開病房,不然就扣你們工資。」
「是。」
聽見這話,林一染停下腳步,快速躲到門邊,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的周秀和四個高大得像是保鏢一類的男人。
這些人手筆也太大了吧?這幾個保鏢得花多少錢?
林一染在心裡嘀咕,餘光瞥見周秀走了,試探性地拉開門。
下一秒,兩個強壯的保鏢就用身體堵住了小小的門口。
林一染:「……」
「讓開。」她試圖朝經過的護士揮手求救,但也只得到一個同情的表情。
折騰個一兩分鐘,林一染就氣喘吁吁了,鬱悶地回床上想辦法。
門口出不去。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她看向不遠處的窗戶,走過去探頭往下看,發現離地面有十幾米。
這麼高。林一染縮了縮脖子,轉身回屋裡。
轉了一圈,她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想著去廁所洗把臉再繼續,卻被鏡子裡的人嚇了一跳。
鏡子裡的人大概二十來歲,面容姣好。一雙桃花眼四周帶著淺淺紅暈,眼睛並不是純粹的黑白分明,像是水墨畫一樣透著朦朧感,右眼下的淚痣多添了兩分魅惑。鼻子秀氣挺拔,薄唇血色偏淡,襯著白皙的皮膚像是一隻誘人墜入黑暗的吸血鬼。
林一染眼底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意識到不對。
她是圓臉杏眼,往好了說都只是一句小家碧玉,那鏡子裡的大美女又是誰?不會大白天的見鬼了吧?
她顫抖地來回張望,意外看到鏡子裡的人也跟著轉圈,整個人愣住。
回想起醒來後發生的一切,林一染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什麼。
她緩緩抬起手,果然看到鏡子裡的人也同時跟著抬手。
她吐了吐舌頭,鏡子裡的人也同時吐舌頭。
林一染心中猜想得到了驗證——她穿越了。
她明明就是趕稿在家補覺,怎麼就穿越了?不都是生死關頭才會穿越嗎?還是說她熬夜趕稿導致猝死了?
林一染越想越覺得混亂,伸手擰開水龍頭,捧了些冷水潑到臉上。
冷冰冰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冷顫,但也讓她冷靜下來。
關掉水龍頭,擦乾臉,林一染一臉沉重地回到床上。
*
花了大半小時做心理建設,林一染才讓自己接受自己是穿越了的這件事。
一方面是因為她平時也沒少寫穿越小說,對「穿越」這個詞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是這會兒理論成了現實。
另一方面是因為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離異又重組了家庭,所以她是被奶奶撫養長大的。前些年奶奶因病去世,她也搬離了從小生活的城市,一個人獨來獨往。
穿越對她而言,只是換了個身份換個環境而已,說不定那對父母知道了還會慶幸少了個負擔。
林一染黯然地垂下頭。
從這一點來看,這身體的家庭關係估計也沒好到哪裡去,這麼久了就只有一個朋友在身邊。
「咚咚咚——」
林一染回神,看到是周秀,神色更加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