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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
兩人現在的狀態!
隨著戰鬥結束,王奎的意識也從崔義安,逐漸被身體的疲憊、疼痛,還有寒冷分散。
沒辦法,崔義安本身實力不俗,加上如此狹窄的近距離戰鬥,不可能毫髮無傷。
雖然他身上的傷口都不怎麼嚴重,但沒了戰爭勇者持續分泌腎上腺,的確疼得他腦瓜子發脹。
但這不是最嚴重的。
最可怕的是低溫。
別忘了,這裡是海清,夜晚,2月9日,冬季!
生死廝殺的時候沒感覺,現在王奎只覺得河水寒冷刺骨,持續的水流,在不斷帶走他身上的溫度,凍得他下意識打著寒顫。
生理標準上。
一旦人體核心溫度降低到35攝氏度以下,意識就會茫然,動作協調性開始喪失,說話含糊,身體劇烈的抖動,行為失常。
核心溫度降低到33.8攝氏度,會出現持續性的劇烈抖動,說話困難,思維遲鈍並開始健忘,明顯的活動能力衰退,不能夠使用雙手。
而當核心溫度降低到30攝氏度以下,就會死亡!
許多海難遇難者,即使有求生艇、救生圈,最後卻仍舊死亡,就是因為被海水不斷帶走體溫,失溫而死。
避免失溫,最直接的辦法,首先是讓身體遠離持續帶走你體溫的低溫源。
可這最重要的一點。
王奎卻無法做到。
因為這個峽口,除了暗河,根本沒有陸地落腳點。
除非他在碎石堆牆角,一腳踩著廢墟,兩手抓著碎石,勉強可以脫離水面。
但他剛經歷過劇烈戰鬥,體力透支嚴重不說,還一身刀傷,根本支撐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攀岩把控。
所以。
崔義安說他無法活著出去,的確不是在放狠話。
但是。
王奎並不認為自己會死在這裡,身為擁有地質勘探員、高山搜救員、獵人三張野外相關卡片,他腦子裡裝了一堆戈壁裂谷被困救援與自救知識。
更別提。
他還有危機處理專員卡,特殊強化,強迫著他大腦冷靜,不斷收集著周圍的危險因素與解決辦法。
首先。
王奎從兜里將對講耳機拿出來。
雖然對講耳機進了水,但並不代表它壞了,因為軍警的對講機質量要比民用對講機強很多,只要把水空出來,就能恢復通訊。
他堅信。
楊武、趙隊和葉振東是不會放棄他的,此刻,警方和救援部門,一定在上面商討著救援方案。
如果他能恢復通訊,上下對比,就能提供更多的救援信息,成功脫困。
於是,他用獵刀小心翼翼在靠近暗河出口的碎石堆上,挖了個乾燥的台子,只要能放耳機就可以。
之所以靠近暗河出口,是因為有通風量,可以加快烘乾。
隨後,王奎將耳機斷電,把耳機罩小心翼翼拆開,裡面的聲音單元果真灌滿了水。
「呼!」
他輕輕吹了一下,將大塊兒的水珠吹掉,然後將拆好的耳機零件,放在挖好的台子上,等待晾乾。
做這些動作的過程中。
王奎始終沒有放棄眼角對崔義安的監控,畢竟,在他身旁的可以是華夏最強盜獵者之一,不能給這種人任何偷襲他的機會。
崔義安自然也注意到了王奎的這一系列動作。
他不明白。
甚至震驚。
一個只有二十六七歲年紀的小伙子,是怎麼擁有這麼謹慎的性格,以及強大的反偵察能力。
要知道,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
粗心是人的天性。
只有吃過虧,上過當,你才能記住,我必須要注意這些事項。
崔義安也是在二十多年的打獵,與這七年逃亡躲警的過程中,逐漸養成了縝密的心思,和可怕的反偵察。
但這小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那麼多時間去經歷這些事兒的樣子。
最可怕的是。
王奎的頭腦,冷靜得可怕!
連崔義安自己,都承認害怕死亡。
可眼前這個人,明明在確認無法脫離失溫狀態的絕境下,仍舊想盡一切辦法,有條不紊地進行求生自救。
這真的太強了。
如果不是之前殺紅眼的眼神,給崔義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還以為王奎這個人會不會沒有感情波動?
做完這一切。
來到暗河口,王奎伸手放在了堵住河口巨石旁的裂縫處,感受了片刻,是能察覺到有氣流從手指縫划過的,這說明河水的確與外界聯通。
他開始試著能否將這快巨石搬走。
如果可行,兩人從河道游出去,一樣可以脫困。
與此同時。
戈壁裂谷地上。
崔義安與王奎之間的戰鬥,看似激烈異常,但實際上,也只不過打了幾分鐘而已。
隨著趙隊對朱長山的匯報。
不到二十分鐘。
裂谷旁邊,就傳來一陣陣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隨著直升機降落,等人下到廢墟塌陷區附近,赫然是身穿警服,有些微胖的朱長山,以及一名帶著眼鏡,年過四十,看著像學者一樣的背頭男子。
「朱隊!」
「朱隊!」
現場的武警、公安紛紛敬禮打著招呼。
朱長山伸手回禮,旋即走向趙隊、楊武和葉振東身邊:「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