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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
以至於還在拎著油桶的扳手男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大哥、二哥就已經死了,他瞪著眼睛,牙齒忍不住打著顫響。
咣當。
油桶一扔,扳手男扭頭便拼了命地向北跑。
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咻!
一道黑光瞬間貫穿了他的背脊。
卡尼普從副駕駛下來,手裡拎著一把剛剛發射駑箭的重駑。
「救命……救命……」
貫穿胸口的扳手男,倒在地上,一邊恐慌地向北爬著,一邊用盡全力呼救,只可惜,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卡尼普走到他身邊,踩著他的脖頸,噗呲,一把拔出了駑箭,疼得扳手男整張臉慘白無比!
噗!
下一刻,卡尼普一箭穿了扳手男的脖子。
後者僵直掙扎了幾下,便癱死過去。
拖著屍體回到卡車邊。
卡尼普看到滿臉是血的崔義安正從兜里掏出一盒小紅河,甩出一隻,將過濾嘴裡的棉芯抽掉,反向叼在了還沾著血的嘴上。
咔。
點燃那層薄薄的黃色過濾紙,桔紅色的火苗燃到菸絲,崔義安眯著眼睛,用力嘬了一口,旋即。
「呼……」
一口濃煙從口鼻長舒吐出。
隨後,崔義安也將兩具屍體拖到了車頭旁,蹲下來,在持刀大漢的衣服里,摸索了片刻,找出一個電話。
電話是鎖著的。
崔義安嘬著香菸,捏著持刀大漢的大拇指,放在了指紋解鎖器上。
只可惜,不知道是因為粘著血的關係,還是角度不對,提示解鎖失敗,又試了一次,還是解鎖失敗。
咔嚓。
崔義安乾脆扭斷了大漢的拇指關節,白色的斷裂骨刺,穿透皮肉,關節損壞,令整根手指軟趴趴,隨意可以活動。
這一次,終於成功了。
嗡!
溫那馬尕高原中北部。
王慶正開著車,忽然收到一條簡訊。
這個手機是他剛換的不記名新卡,能往這裡發消息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於是,他開始慢慢收油降速,拿起手機瞥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崔義安來了!」
哧!
王慶下意識踩了一腳剎車,嚇得旁邊的瘦猴一大跳,「怎麼了,慶哥!」
「崔義安果然來了!」
王慶眯著眼,咬著牙,蹦出這幾個字!
私油鋪。
卡尼普望著一邊叼著煙,一邊看手機的崔義安,不禁問道:「發生什麼了,崔?」
很顯然,他對這一切還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看見崔義安動手了,他也跟著動手了。
「這幫傢伙認識我,在通風報信。」
崔義安找到了那條簡訊,旋即將手機關屏,又揣進了持刀大漢的兜里。
「他們是警方的人?」
卡尼普語氣緊張,立刻抬頭看向天空。
說實話。
從一開始,扳手男明明一副貪財樣兒,結果收到錢,卻連數都不數一下,他就已經發覺不對勁兒了,還真懷疑可能是警方的人。
所以他第一時間查看了遠處的狙擊點、車底、車頭,這些可能埋伏的點位。
正好臨近正午。
車頭的風擋玻璃在陽光散射下,反襯著車內的情況,又發現了埋伏在裡面的兩個人影。
加上持刀大哥鬼令令的樣子。
基本可以斷定,這幫人不但認識他,並且還藏著別的事情!
「噝呼……應該不是,臥底沒這麼傻,也不會用這種武器……」但崔義安見識到大漢掏出的沙噴子,一看就是私自改造的武器,就算是警方眼線,也不會縱容到這種程度,非法私持有自製霰彈槍,這罪名可不輕!
「那會是誰?王奎?」
崔義安搖頭,「不會,他沒可能接觸這種人,反倒像是王慶,海清是他的地盤兒,老鬼兒認識一兩個私油販子,再正常不過了。」
「王慶為什麼要打聽你?」
卡尼普不明白,現在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王慶南道還想著一起匯合?
「不會是好事兒呦,他親弟弟被警方抓了,俺早就打電話告訴他放棄行動,這個乃刀貨,反應總是慢半拍兒。」
崔義安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捏滅,揣進了兜里,「趕緊把輪胎換上,離開這兒,你把這裡簡單弄一哈!」
卡尼普點頭,旋即打開卡車大門,將屍體搬到了車內,然後開始清理地面血跡。
至於崔義安,則接手著沙噴子大漢的工具,開始繼續更換輪胎,並擦拭著車上的血漬。
雙方都不是第一次殺人。
只用了六七分鐘。
現場就恢復如初,要不那三個賣私油的消失不見了,以及兩人身上的鮮血,仿佛這裡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把帶血的衣服脫掉。」
加滿油後,崔義安開始摘掉手套,帽子,和外套。
兩人雖然沒有受傷,留下痕跡。
但警方一樣可以出動警犬,通過死屍的血,追蹤過來。
偏偏他們還沒辦法毀屍滅跡。
在這個位置點火,冒出來的煙霧,很容易吸引天空的偵查直升機和無人機。
況且。
他們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等。
兩人從後備箱裡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將這套帶血的衣服包起來,團成了一個球,塞進了塑膠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