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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玉離經也是看臉。
還有就是被自己突然出手睡蒙。
「風起花落,昨日風吹拂不了今日花。」林詩音不動聲色,端起茶喝了一口,甚至還給疏樓龍宿換了新茶。
「昨日不可追麼。」
疏樓龍宿放下菸斗,接過茶喝下去,見林詩音眼中沒有任何異色,心裡暗道,所以她還是在意海蟾尊是麼,玉離經果然枉費情意。
思及那座無名的墳墓。
疏樓龍宿幽幽吐出白色的煙霧,他可不想到後也是枉費心思。
她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疏樓龍宿都開始迷惑起來,但神秘的女人也更吸引男人的探尋。
「有心人會追無心人,龍首你有心無心呢?」
「哈。」
當然有心,否則今天她醒來見到的不會是他,會是玉離經或者海蟾尊。
「你是喜歡我的。」
林詩音回禮一記直球,她笑起來彎了眉眼,這時陽光斜印在白玉般的臉上,隱隱透出一層胭脂色。
「。。。」
垂下眼,纖長卷翹的睫毛落下,擋住眼中神色,一向自信含著笑意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彆扭,疏樓龍宿搖著扇,幾個來回間便散去了情緒。
他即便動心又如何?
和離後再嫁後又亡夫,相逢時羅敷已是自由身。
「我的確心悅於你。」
儒門龍首從不覺得追求喜愛的女人,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更何況現在的他歷經漫長歲月,已經長成,他有手段,也有能力處理。
心悅我?
林詩音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聽見男人直白的示愛。
話說得既不纏綿也不花團錦簇,被這個男人平常地說出口,平常得像念一本書中的詞。
她還是從疏樓龍宿平常的表態中,發現出隱藏在深處狂氣。
其實,他在說我心悅你又如何?
還以為是和昊正五道端莊的前輩一樣的儒生,沒想到龍首是個狂生。
「我該說倍感榮幸麼。」
林詩音扭過頭去看天空中,遠去的飛鳥,男女之間浮動的曖昧氣息,無聲又黏膩地在彼此間流動。
迷人又危險的男人。
剛好傲笑紅塵暫時無暇顧及她,那麼她現在和疏樓龍宿攪在一起也沒關係,林詩音想後面傲笑紅塵應該可以幫她離開疏樓龍宿的。
因為啊,傲笑紅塵看見自己不情願,是一定會出手,於情於理他都會。
穆仙鳳從外進入,林詩音看她的表情,對疏樓龍宿說「有客到,那詩音先離開了。」
疏樓龍宿點頭,直到林詩音的裙角消失在轉角後,才讓穆仙鳳帶人進入。
來人穿著黑綠色布衣,頭髮自然蓬鬆,長至下巴又彎曲上翹。
林詩音還未走遠,剛巧聽見來人與疏樓龍宿寒暄的聲音,是杜一葦,那她可不能被發現。
回到休息的廂房,茶水和點心已經替換成新鮮的了,屋子裡還沒有燃起薰香,林詩音聞見自己衣袖上的氣味,有疏樓龍宿本身自用的薰香,還有菸草味。
就算有的人不在,也能從衣物染上的氣味中,突出他自己的存在感。
有人自信是盲目,疏樓龍宿卻有那個資本自信,她就陪他夢一場又如何?
想到晚上的賞花之約,林詩音決定吃點東西,再睡一覺養足精神。
思考好疏樓龍宿的事怎麼解決,她開始考慮傲笑紅塵的事怎麼解決。
在照顧兄弟的遺孀時,出現越界的行為對傲笑紅塵的神經,已是極端的刺激,但讓他發現讓他越界的女人,其實是早有打算『水性楊花』,嗯。。。
林詩音決定到時候,看傲笑紅塵什麼時候找到她吧,見面在隨機應變。
端起瓷盤,林詩音吃掉半盤鮮花餅並三塊燕窩糕,才換上寢衣午睡。
再醒來,金烏西垂,光線比早上強烈,林詩音換上青碧色繡纏枝薔薇紋的衣裙,她再坐在梳妝檯前,畫出一個淡妝,在選口脂時,用上溫柔的銀紅色。
夜間宮燈幃下起了小雨,廊柱屋檐垂掛著的華美宮燈亮起,林詩音披著斗篷走去亭子,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白玉琴的弦音更清透。
順著琴聲,林詩音走到疏樓龍宿的身邊,周圍只有他們兩人存在。
男人蕭疏宣舉,華彩風流,疏樓龍宿觀燈觀人觀雨,林詩音抬足踏入燈中亭中他眼目中。
透明的酒液傾入透明的琉璃盞中,在燈光下如同流淌的蜜水,亭外的曇花在兩人飲了半壺後,逐漸一一綻放。
『呼』
酒香浸透衣物,混合著沉香的味道,散開在空氣中。
林詩音靠在疏樓龍宿身邊的軟塌上,身下是柔順的潔白皮草,雨中的曇花,雪白的花瓣在光影中,染上不同的色彩,美不勝收。
美人的臉上暈染出桃粉春色,紗緞燈籠映照下,她身上像是散發著瑩潤的華光,半醉的嬌態真真閉月花愁顫。疏樓龍宿是賞花又賞人。
揮扇撤去碗碟,桌上顯出文房四寶,挽袖執筆一副宮燈美人醉臥曇花圖,慢慢顯現於紙上。
勾勒出最後一片花瓣,疏樓龍宿將畫收入袖中,手握住林詩音滑落下軟塌的手腕,自己也坐上軟塌。
陌生的菸草味飄入鼻尖,微醺的林詩音睜開眼,眼前是男人豆沙色的唇,淺紫色的髮絲自上而下的籠罩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