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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趁著腰,林詩音慢悠悠地在竹林小徑中行走,尋找著玉離經的身影。
可惜走了白天,走到腳疼,林詩音還是沒有遇見被她拉入夢中的玉離經,隨即在腦中想像前面出現石桌石凳,再挪過去坐下休息。
林詩音趴在石桌上閉上眼,確定拉入夢中但自己找不到,只能說明玉離經也在躲著她,不如自己停下來等對方主動找過來。
閉眼休憩一陣,感受到有人在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龐,睜開眼是久違了的櫻草色眼眸。
此刻,玉離經的手指已經流連到她的眼睫,細小的癢意讓林詩音忍不住眨眼,睫毛小刷子似的,蹭過玉離經的指腹。
玉離經在自己身側的石凳上坐下,用他修長的手把自己抱入懷中,另一隻手覆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時間似乎過了很久,林詩音才聽見他顫抖地發聲,輕輕地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詩音?」
還是疑問的語氣。
她愣住了,手捂住胸口,想把剛才失序的心跳聲,按回去一般。
怎麼感覺有些。。。
已經,不需要再試探些什麼,林詩音的額頭感覺到有溫熱的水珠滴落,玉離經的一隻手還在往肚子裡輸送元功,等小傢伙的口糧攢了一波後,林詩音便讓夢境崩塌。
落網成功的獵物,她沒心思再次折磨。
另一邊驚醒的玉離經,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掌心,眼中流露出澀然和痛苦,艱難地吞咽一口空氣,他轉身走到院中望著月亮,情潮湧上心頭眉間。
去無情,來了難休。
林詩音抱著錦被,倦怠得昏昏欲睡,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個沒完,她推開床邊的窗戶趴在窗沿上,用簪子挑掉一瓣瓣白色的曇花花瓣。
是昨夜未按時開放的『小騙子』,現在倒是躲在葉片底下綻放美麗。
疏樓龍宿來找林詩音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她懶洋洋地趴在窗沿,手上把玩著一隻銀制花絲蝴蝶釵,漫不經心地挑著曇花的花瓣,鴉羽般的長髮披散在身後,整個人像只無聊的貓兒。
靠著製造小麻煩,打發時間。
眼角的紅痕,大概是因為睡眠不好留下的痕跡,如硃砂筆在白瓷水翁里暈開的艷,無端使她出現誘惑的意味。
疏樓龍宿的扇子挑起釵頭,得到林詩音一個無趣的眼神,她轉身把釵丟到地上,關上窗戶不再理會疏樓龍宿。
「?」
半日的功夫,林詩音對他的態度,發生巨大轉變是為什麼?
疏樓龍宿不知道,繞到廂房正門,他敲門後進入。
「龍首。」
床上伸出一隻手晃了兩下,便當做是打過招呼,很明顯讓人看出她的漫不經心。
好在疏樓龍宿也不在意,自己走到床前掀起了床簾。
美人玉手掩唇,大了個哈欠。
「。。。」她似乎真的變得不在意自己了,疏樓龍宿坐在床邊俯視著床上的林詩音。
黑色綢緞般的頭髮垂在臉龐,唇瓣在未染胭脂的情況下,嬌嫩得如三月的桃花凝著滴雨露。
疏樓龍宿坐上床,床簾隔絕外面的世界,林詩音又聞見他身上的菸草氣息,在她四周的空氣中瀰漫。
「詩音。」
疏樓龍宿喚著她的名字,手中的扇子放在枕下,他舒展開雙臂。
「為我更衣。」
和昨晚上一樣的試探舉動,林詩音明白她做了也不會發生什麼,溫順地靠近疏樓龍宿,先是解開男人裝飾著銀珠花紋的腰封,手指順著衣襟下滑,衣物摩擦著落在床頭,珍珠銀鱗等裝飾物碰在一起嘩啦作響。
最後是卸下他頭上的東珠發冠和花型雲紋銀簪。
複雜的寬衣過程,給了林詩音拆禮物的快感,尤其還是脫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
疏樓龍宿擁著林詩音在懷中,溫香軟玉陷在胸膛,錦被軟枕被林詩音的體溫烘暖,疏樓龍宿恍然間,竟然真的感到一絲困意。
「我會等著你主動開口。」
說出口的話,兩人卻明白是什麼意思,只依偎在一起睡去,黑紫色髮絲交纏在一處,共枕同個枕頭,瞧著他們像是比平常夫妻還要恩愛。
林詩音舔了下唇角,又是這種感覺,來自先天的傲慢。
自己空有美貌,而無功體,疏樓龍宿知道她的過去,不可能一丁點都沒有察覺出她的端倪,不過是察覺了又輕輕放過。
因為她的容貌,察覺了也只覺得她這樣的美人,有些天真的念頭,頗為可愛值得容忍和原諒。
「我目前有個很想要的東西,如果龍首能取來給我,龍首想要的便隨你拿去。」
林詩音惦記著九幽的性命,佾雲畢竟是她花費了兩分真心的男人。
傲笑紅塵那邊可能在這件事上,出不了多大力,但疏樓龍宿這裡還可以使勁。
男人沒有出聲,林詩音也明白他聽見了,因為腰間的手臂緊了一下。
耳邊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說開了的兩人倒頭睡了個好覺。
雖說先天人不需要大量睡眠,但良好的睡眠質量,能愉悅人類的大腦,更別提疏樓龍宿現在還處於,布局棋手這個角色。
神清氣爽的疏樓龍宿,握住給自己整理領口的玉手,在對方身上體會到舒心輕鬆的情緒,他很高興,內心也體會到一陣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