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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讀過太多的書,但面對這樣的面容,讚美的詞語就自動從腦海里跳出來,怪不得讀書人都能給美人做賦,長成這樣不夸,就是浪費!
看著侍女紅著臉跑開,林詩音靠在床欄上,看著一地的水,妹妹你先把鞋子拿給我再走呀!
海蟾尊在書房裡練完字,走到院子裡,看到今天他剛買來的侍女慌張的從房間裡跑出來,「何事驚慌?」
阿碧紅著臉低頭說「主人,沒什麼,只是阿碧第一次見到小姐,失態了。」
嗯,可以理解。
「她醒了麼,待會兒帶小姐去飯廳。」海蟾尊揮手讓阿碧快去準備,自己先到飯廳等待。
今天清晨,海蟾尊就出門買了侍女和廚子回來,畢竟撿回來的女人,看著細皮嫩肉什麼都不會的樣子,海蟾尊不敢保證自己一個人能養好她。
唇間似乎還能感受到她血液的芬芳,心情好的海蟾尊喝著今年供上的新茶。
飲完兩盞茶,門外的談話聲傳入耳。
「小姐,走這邊。」
「謝謝。」
「阿碧服侍小姐是本分,擔不起謝,小姐要感謝主人才是。」
還算機靈的侍女。
天水碧,她果然適合這個顏色,海蟾尊打量著她,或者說她穿著麻布衣裳都會是最美麗的存在。
林詩音慢慢走進門,姿態優雅,頭上的釵環流蘇,耳朵上的玉墜晃動幅度微小,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悠然自在的風度,仿佛不在意首飾和衣物的昂貴。
她抬起頭對著海蟾尊微微一笑,海蟾尊便頭腦發暈,大腦在極致美色的衝擊下,出現短暫的空白。
「姑娘,請坐。」
林詩音看著坐在餐桌前的男人,衣著華貴氣質不俗,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食不言,兩人默默的用餐,海蟾尊忍不住偷看林詩音。
禮儀很好,此女應該來自大家,還是注重禮儀的大家,行動起來講規矩,卻不見絲毫的刻板。
海蟾尊已經辟穀,只喝著粥作陪,見林詩音只夾著面前的三道菜,便用筷子給她夾了一塊灌湯包。
他看見她瞟了自己一眼,乖乖地小口的吃下,心裡突然愉悅,試探著繼續投餵她,看著林詩音不拒絕自己,男人心中莫名的歡喜。
用完飯,海蟾尊用帕子擦乾淨嘴,就看見林詩音用茶漱口後才擦嘴,阿碧還端來熱水香胰子給她洗手,海蟾尊挑眉,這下確定是大小姐沒跑了。
阿碧,是他專門從大戶人家發賣的家奴里挑選的,如果不是卷進武林紛爭,阿碧這種奴婢外面是買不到的,一個人的生活習慣是很難隱藏的,尤其是在海蟾尊面前。
更別提林詩音完全沒有隱藏的意識,很自然地接受阿碧的服侍,海蟾尊甚至還能看出她有點嫌棄阿碧。
大家閨秀是怎麼才能從天上掉下來的?
飯後,在書房裡兩人交談,海蟾尊很容易知道她的姓名,林詩音,真的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他們的相遇更符合酸儒秀才的話本戲言。
「林姑娘,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海蟾尊摸著手上的金蟾,知道你要去哪裡,海蟾尊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打算。
「謝過祿主的救命之恩,詩音請求祿主能否幫忙詩音尋人,我暫時想不起自己的親人。」
林詩音也不敢把自己要做的什麼真心任務,吐露給海蟾尊知道,她心裡隱約知道這個秘密不能說出去。再說海蟾尊還是自己介紹自己,她都不知道一個道士,為什麼會有各種別稱。
「放心,我今日便讓人去打探,林姑娘且安心在此住下。」
失憶了。
誰家弄丟了她,會不著急,海蟾尊有耐心等人找上門來,並且她很可能不是苦境中人,海蟾尊在談話中只要說快一點,便能發現她皺著眉,請自己再說一遍。
偶爾會嘟囔幾句她家鄉的語言?軟軟糯糯的,海蟾尊也能聽懂,還覺得特別適合她。
「謝過祿主。」林詩音對自己失憶了還能遇上好人,心懷感激不由對海蟾尊露出笑容。
眼波流轉,桃腮暈紅,陽光從窗外撒入,落在她的肌膚上,讓海蟾尊覺得她像樽玉人,只存在藝術作品中的美,像是所有人對美的幻想,他只要吹口氣,便會消失的幻覺。
「祿主?」
她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但他好像很奇怪,總是看著自己便走神,奇奇怪怪。
抬頭對上海蟾尊的眼睛時,林詩音便感覺心驚肉跳,說不出的慌亂,明明這個男人嚴肅守禮仙姿飄逸,她就是怕。
綠色豎瞳,如同爬蟲類的眼睛,林詩音只能聯想到冷血的捕食者。
「沒什麼,林姑娘剛才是我想到其他事情,你一切放心。」
敏感小心的女人,海蟾尊能看出林詩音居然會對自己感到害怕,越弱小的生物便越機靈,是自然法則給予的恩賜。但她能跑到哪裡去?哪裡都去不了才是應該。
林詩音轉身離開,沒有發現身後的海蟾尊露出的猙獰微笑,有人找上門就當做食物解決吧。
一路返回房間的林詩音還在想,自己竟然懷疑幫助自己的恩人,實在是不應該。
回到房間,林詩音在小書房裡練字,抄寫著清靜經,紙上落下漂亮的簪花小楷,看著清靜經上的批註,她猜測是海蟾尊寫的,莫非這裡其實是海蟾尊的房間?
批註的字跡,筆鋒凌厲,轉折處乾淨利落,和林詩音對海蟾尊的印象一樣,想到自己占了人家的屋子,麻煩人家找人,背地裡還在懷疑人家,實在是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