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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身體」,可能要回歸最本質的靈魂狀態。
他到底不是活著的人啊。
蹲守在不遠處的記者們揉了揉眼睛。
陽光太刺眼了嗎?
麻生秋也不再拖延時間,擔心自己這樣的情況會帶來負面影響。他竭盡全力的工作,謀劃未來,在最後的時間裡為自己交代好了離開的事情,對外宣稱他想要回到家鄉,去見自己的家人。
一月底,他回到倫敦的公寓裡,看了報紙的奧斯卡·王爾德惶惶不安地問道:「秋,你的家在哪裡?」
麻生秋也說道:「在遠方。」
奧斯卡·王爾德的神色唰的一下變了。
「你還會回來嗎?」奧斯卡·王爾德聯想起麻生秋也給自己買房、買地的行為,手腳冰涼,再也升不起半點喜悅,「你是不是要永遠離開英國?就跟妖精會前往妖精之鄉一樣,你要去我找不到的地方嗎?」
麻生秋也不忍心他難過,巧妙地說道:「我的家鄉很遙遠,常人無法前往。在那裡,我的孩子等著我,我和我的妻子之間的矛盾,也等著我去解決。」
麻生秋也的手搭在奧斯卡·王爾德的肩膀上,就像是對待一個值得平等對待的男人。
「奧斯卡,我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
「我們都要做有擔當的人。」
「告訴你一個秘密。」麻生秋也娓娓道來,「我能看到你們的未來,奧斯卡的未來是娶了喜歡的女孩,她像百合花一樣美麗,是你最滿意的妻子,你們之間生了兩個可愛的兒子,一個叫西里爾,一個叫維維安,你還為孩子們寫下了著名的童話故事……」
奧斯卡·王爾德迷茫了,他相信王秋,但是對方竟然說他會娶妻生子,描述得那麼詳細。
兩個兒子……
他也會當父親,一個給孩子寫童話故事的父親。
麻生秋也說道:「我不會騙你的。」
奧斯卡·王爾德流下眼淚,「我以為……我不會愛上其他人,更不會結婚生子。」
麻生秋也說道:「理想和現實是有區別的,你跟我在一起,等於擁抱屍體,我無法為你的喜歡做出任何熱烈的回應,我是冰冷的、不老的,歐洲人會懷疑我的身份,我甚至無法陪你到中年,你明白嗎?」
「作為亡靈的我,時間被定格了。」
「我本該死去,靈魂來到了這裡,認識了你,讓我逐漸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我想家了,奧斯卡。」
麻生秋也拍了拍口吐名言,但是自己卻學不會的奧斯卡·王爾德,「你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嗎?學會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去他的浪漫!」奧斯卡·王爾德抱頭痛哭。
他慘叫道:「我只要你啊!」
麻生秋也正了正臉色,「那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你喜歡美人,我也喜歡美人。」
奧斯卡·王爾德的哭聲戛然而止,眼淚掛在睫毛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顏狗和顏狗不應該愉快的一起生活嗎?
麻生秋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簡筆畫,打開對摺的位置,把蘭堂的動漫形象給奧斯卡·王爾德看。
「我老婆——長這樣,我沒辦法出軌。」
「……」
「還有,這是我的弟弟,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的幼子,這個髮際線後退的男人以前是我的秘書。」
麻生秋也為了斷了他的心思,把文野世界的各路美人都拉出來給奧斯卡·王爾德看。
太宰治,江戶川亂步,中原中也,森鷗外……無一不是紙片人,現實中的人難以PK啊。
這就是一個美色如雲的世界。
【認命吧,奧斯卡。】
【我就算離婚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啊。】
公寓裡,有英國男士的心啪嗒一聲,碎開了。
這個冬天傷透了奧斯卡·王爾德的心,麻生秋也專心為對方療養身心,身體偶爾跟掉幀一樣的虛幻片刻,嚇得奧斯卡·王爾德不輕,誤以為對方要消散了。
「你快回家!我已經不難過了!」
「……奧斯卡,你這樣說,我怎麼可能當真。」
麻生秋也是一個體貼的人,聽見對方的同意,反而感覺到極大的難過。
奧斯卡·王爾德見到對方眼中的不忍,交織在他心中的私慾和痛苦一松,他記起了自己仗著救命之恩,理所當然地依賴對方、享受對方的關照。
明明一開始,他有拒絕這樣的不勞而獲,到後來,他就在王秋的溫柔下淪陷了。
他不該這樣的。
如王秋所言,他應該像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秋,我們是朋友……不是恩人的關係。」奧斯卡·王爾德脫口而出,「我不要這樣的施捨,如果我追不到你,就讓我永遠記住你吧!」
奧斯卡·王爾德鼓起勇氣,朝麻生秋也撲去,想要把自己撅起的嘴巴印在對方的唇上。
「啪——!」
麻生秋也一巴掌打醒了這個傢伙。
奧斯卡·王爾德頂著臉上火辣辣的巴掌印,捂住臉,如同小媳婦一樣地嗚咽起來。
完敗。
連一個夢中情吻都得不到。
麻生秋也撇了撇嘴,表情無奈,就像是對待自家孩子的叛逆期差不多,「我是已婚之人,先不提道德淪喪,我把你當孩子看待,你卻想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