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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被牽引回了文野世界。
精彩而殘酷的異能社會,塑造了如今的自己。
「加布的身份立場不適合探尋當年的事,福樓拜先生又絕口不提事情的經過,我通過他們的代表作頂多看到了歌劇,而歌劇也無法百分百解釋那麼複雜的一件事。」
「我,阿蒂爾·蘭波,保羅·魏爾倫……能說出真相的只有我們三人,縱然是亂步也不可能解開全部的謎題。」
「不對,還有一個人!」
「阿治要是去找尋【書】,觸發與【書】之間的『特異點』,有可能得到平行時空的記憶!」
「阿治是最可能理解我的人……」
「他是我的弟弟啊……」
麻生秋也無不感到心酸和驕傲,縱然自己死去了,弟弟會用餘生的時間為哥哥探尋真相。
亂步和中也,將會是陪伴阿治的兄弟。
他不會為自己的死亡辯解,自己丟下了孩子們,當了一回自私的人,這些棄養的罪孽都等著他去償還。他想了許久,發現生活里累積的疲憊、痛苦,全是不成熟的行為留下的後遺症,換做是現在的他定然不會走到那樣的僵局。
比如說,該揍醒亂步的時候,他絕對不能溺愛對方。
再比如說,他保護中也的同時要提早拿出【殼】的解決方案,給予枕邊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他的慌亂行事只會把事情推向不可預測的結局。
——被動的等待是錯的。
麻生秋也把簡單的一餐放到桌子上,挑出洗乾淨的紅蘋果給奧斯卡·王爾德,獲得了對方全心全意信賴的目光。
麻生秋也的嘴唇微動,沒有說出你該長大之類的話。
人的信賴,多麼可貴的東西。
他說道:「奧斯卡,要認識更多的朋友,加油創作啊。」
該留的後路,他是時候給奧斯卡·王爾德準備了,不用擔心對方會步入窮困潦倒的末路。
錢,足夠了。
該拿到的作品差不多拿到了。
托爾斯泰夫人的一次惡意,為他帶來了全歐洲的創作熱潮,他想他該感謝對方,希望托爾斯泰先生回家後,看在兒女的面子上不跟托爾斯泰夫人鬧離婚吧。
麻生秋也望著奧斯卡·王爾德用餐,目光盈盈,聽著對方邊吃邊訴說有哪些朋友為自己寫了作品。
歲月靜好,願所有飛出鍋里的鴿子都能飛回來。
燉鴿子出版社歡迎你。
……
文野世界,畫像里的「麻生秋也」好似觸電一樣地僵立住,眼珠子轉動,看到了神態溫和的另一個自己。
「他」想不通,無法理解。
——怎能不恨?
此時此刻,畫中人目光里的迷茫壓過了怨恨。
威廉·莎士比亞從歌劇院回來,一眼發現了畫像的改變,驚異連連道:「有誰接觸了你嗎?」
畫中人靜默,轉過身,一言不發就背對著別人。
威廉·莎士比亞懊惱,捧著心說道:「不要這樣,親愛的朋友,我覺得你流著血淚的正臉比背影迷人多了。」
畫中人與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不同了。
「他」捂住了耳朵。
嫌吵。
威廉·莎士比亞聒噪的嘴閉上,倍感扎心,自己這位著名的歌劇家站在你面前,你作為粉絲竟然不給面子!
【愛斯梅拉達,你這個假粉絲!】
……
十九世紀末,麻生秋也等待已久的消息出現了。
不過,是一個壞消息。
伊莎貝爾來到英國倫敦,無助地告訴王秋先生:「哥哥生病了,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一個人無法前往非洲,哥哥說那邊的晝夜溫差特別大,他每天晚上腿都在痛,這是他寫給我的信——裡面還有要我匿名寄給您的詩歌。」
原來阿蒂爾·蘭波逃離英國、荷蘭之後,旅途計劃一直在改變,後來前往了非洲東北部的衣索比亞。
在非洲的期間,阿蒂爾·蘭波偶爾會動筆寫一點作品,先寄回給妹妹,再讓妹妹寄給燉鴿子出版社。
他從未忘記對王秋的承諾:繼續創作,不會封筆。
雖然……嗯……產量偏低。
麻生秋也手握著蘭波描述咖啡商的詩歌,悲喜交加,在這個年代找人實在是一個辛苦的事情。
這個小鴿子精不吃披薩後,可算是冒泡了。
「別急,你在我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問一問怎麼前往衣索比亞,我找到嚮導就立刻去見他。」
「王秋先生……」
伊莎貝爾捏住了麻生秋也的衣角,欲言又止。
「?」麻生秋也用眼神示意她說話。
「哥哥有點怕您。」伊莎貝爾吞吞吐吐,「您去見他的時候能偽裝得不生氣嗎?等他病好了,再找他算帳,他說他做噩夢都會夢到你在後面追殺他,說要把他下鍋燉了。」
「……」麻生秋也。
在女孩渴望保護哥哥的純真目光下,麻生秋也的心化了,伊莎貝爾是一個蘭波的好妹妹。
「你放心,我不會把他嚇跑的,見他的之後,我保證會讓他好好養病,活蹦亂跳地回來見你。」
「嗯!謝謝王秋先生!」
伊莎貝爾迅速起身,對麻生秋也鞠躬致謝。
找到哥哥的救星了!
待在非洲的阿蒂爾·蘭波沒有等到妹妹寄來的物資,病得意識不清,把所賺的錢財全部纏在了腰上,每天在混亂地區擔驚受怕,被以前遭到搶劫的情況留下了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