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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劇本組?你見過哪個劇本組的混成我這樣?
而後,他去幫蘭堂洗完頭,沒有提議擦澡就走出來了。不是他正人君子,是他做好了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貪一時片刻的快樂是下賤,何況早在醫院照顧的期間,他就已經把蘭堂的身體看光了。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呸。
一不小心又記起了上輩子的騷話,這可不能被蘭堂知道。
麻生秋也的謹慎和細水長流的打算,放在法國人的蘭堂看來,有那麼一點摸不清頭腦的困惑。洗浴室里,蘭堂脫光了衣服,坐在浴池邊,潔白的奶油肌在熱騰騰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纏著紗布也難掩歐洲人的美色。
蘭堂用毛巾擦拭臉頰,「我以為他會留下來的。」
遲疑一下,蘭堂反省道:「是我想錯了嗎?」他低頭去看自己的身體,明悟過來,「我的傷沒有好,傷口也很難看,秋也不喜歡很正常。」
如果麻生秋也知道蘭堂說的內容,估計會傻掉,白白錯過這種好事。
確定關係之後,情侶之間需要客氣?
法國人告訴你——
不需要。
蘭堂把毛巾往熱水裡一泡,擦過腰部,接著是大腿,毛巾在肌膚表面留下溫熱的水跡,流暢的肌肉線條證明他有充足的戶外運動。
他在擦背部的時候不太方便,想喊秋也來幫忙,咽了下去。
「日本人可能保守一點。」
本性傲慢的法國人,潛意識裡腹誹了一聲。
睡覺之前,兩個人靠在床頭看完一場美國電影,相繼休息,麻生秋也合上眼睛沒一會兒,蘭堂習慣性往附近的「熱源」處挪了過來。
麻生秋也知道他怕冷,手臂碰到了,也沒有想歪,坐起身把空調溫度調高到28℃。與蘭堂一起睡,最大的缺點就是適應不了溫度,「親愛的,我把空調溫度調高兩度,再高了,我會流汗的。」
蘭堂含含糊糊地同意了。
麻生秋也放下心,盤算好明天怎麼度過後,漸漸進入夢鄉。
夢裡。
溫暖……熱……溫度好像一直在升高……
不妙……要流汗了……
後半夜,麻生秋也猛然驚醒,在窗外透來的光線下,看見懷裡多出一個人。對方雙手抱住他的腰,臉埋胸口,嘴唇在呼吸的時候微張,吐露溫熱的氣息,這朵法國異能力界的高嶺之花,移栽到了日本的蝸居里。
他的心臟撲通直跳,恍若置身於一場夢。
「蘭堂?」
是不是睡錯了位置?
麻生秋也輕聲喊他,把蘭堂從抱著「熱水袋」的睡夢中喚醒。
蘭堂睡眼朦朧道:「什麼事?」
麻生秋也一愣。
他乾巴巴地回答:「沒……沒事。」
麻生秋也手足無措,慢慢躺下去,假裝冷靜地抱住了蘭堂的背部,空氣一時間有些焦灼,豐富的理論知識在關鍵時候沒屁用。
他仿佛變成了一個笨蛋,而且是那種自己追到老婆,泡到床上,卻不知道怎麼辦的笨蛋,說不出去能被無數單身狗噴死。
他想裝死。
太熱了,心裡也在熱啊!
麻生秋也的舉動,再次印證了「保守」的名詞,有些人,天天裝成情場高手,但是可能還不如一個失憶的人來得主動。
周日,麻生秋也選擇待在家裡,與蘭堂度過完整的家庭生活。
早餐是牛奶和麵包,符合法國人的口味。
麻生秋也在簡單的吃完後,給家裡打掃衛生,忙碌了一會兒,他就注意到坐在客廳里的蘭堂總是看向落地窗外。
這個狀態下的蘭堂是安靜的,憂鬱的。
臥室的角度看不見深坑,不代表客廳里看不見橫濱租界內的深坑。
麻生秋也懊惱,自己真是糊塗了,忽略了蘭堂對爆炸之地的心理陰影。相比起高價買下的房子,蘭堂的心理狀態是最重要的啊。
換房子!
必須搬到其他地方去!
麻生秋也打了一個房屋中介的電話,隨後笑容僵住,心裡滴血。
很簡單……自家的房屋嚴重貶值。
擂缽街尚未形成,可是流浪漢、孤兒、無家可歸的人的影子隨處可見,依稀有了未來貧民窟的誕生條件。他用腳指頭去想也知道,橫濱租界的房價會迎來泥石流時期,他的房子會日漸貶值下去。
麻生秋也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回過頭告訴蘭堂:「蘭堂,這裡亂七八糟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去橫濱其他區域住吧。」
「好。」
蘭堂沒有意見,打心眼裡不喜歡這片埋葬生命的深坑。
蘭堂摸著額頭。
這份痛楚和失憶的結果,就是橫濱租界無緣無故的爆炸導致的,他去過現場,看過電視,不相信是外界議論的那些原因。
「秋也,你知道那裡為什麼會爆炸嗎?」
「……知道。」
麻生秋也頓了頓,在撒謊與誠實之間選擇了後者。
蘭堂的好奇目光再次上線。
上次居然沒說!
「應該是強大的異能力者造成的,我不說是你沒問,想讓你安心養傷。」麻生秋也觀察蘭堂的表情變化,斟酌地說下去,「爆炸發生得很突然,橫濱租界的人死傷慘重,政府那邊壓下了輿論風波,遲遲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反倒是任由各種謠言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