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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勝過了生命。
阿蒂爾·蘭波克服了危機感,冷靜地走上前,述說著自己的願望。
他與「彩畫集」進行了言語上的溝通。
「把異能結晶給我吧。」
「拜託了。」
「今後,由你替我保護秋也,保護我的愛人,我們的愛情。」
阿蒂爾·蘭波的手指停留在人形異能力的額頭前,指尖快要觸碰到了紅寶石,而人形異能力突然有了動作,重重地拍開了主人的手,躲避阿蒂爾·蘭波挖取紅寶石的行為,像是產生了應激反應。
「他……是……一……個……大……騙……子……」
「彩畫集,我已經放下他撒謊的行為了,其他的不重要。」
「……騙……子……」
「他愛我。」
「……騙……子……」
「他全心全意照顧了我八年。」
「……騙……子……」
「他願意脫離日本,在退休後和我回法國一起居住。」
「……騙……子……」
「我會為他寫詩,用一輩子寫下我們的文學作品,他愛我的才華勝過力量,我會用我永恆的靈魂注視他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騙……子……」
「我會為保羅尋找新的異能力代替品,為他爭取自由。」
「……騙……子……」
阿蒂爾·蘭波與「彩畫集」發生了一場體術層面的較量,反抗力度相當低的「彩畫集」沒有噬主的衝動,而是用那雙空洞的眼神看著阿蒂爾·蘭波,阿蒂爾·蘭波覺得十分難過和不解,自己的異能力為什麼這麼說秋也?
但是「彩畫集」的行為阻礙不了阿蒂爾·蘭波的決心。
阿蒂爾·蘭波壓制住了另一個「自己」,乾淨利落地挖下了對方額頭的紅寶石,被「龍彥之間」凝聚的人形異能力的身軀立刻崩潰。
直到最後一刻。
「彩畫集」的目光有了許些不一樣,說道:「你會後悔的……」
人類可以忘記過去,異能力不會,強大的異能力記住了主人一生的歷史。
——八年前,四月二十九日以前。
——阿蒂爾·蘭波與麻生秋也一天也不認識。
——你們的愛情沒有一分一秒的過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基礎,全是假的,那個人欺騙了你,你過去發自靈魂愛著的人是保羅·魏爾倫。
「啊!」
阿蒂爾·蘭波在噩夢中驚醒,仿佛聽見了「彩畫集」想要告訴他的話。
他的睡衣被汗水濕透了。
他怎麼會夢到這種無稽之談的東西,
秋也肯定見過他的啊,不然怎麼拿得出詩歌集,他的詩歌有著開闢一個領域的超現實主義風格,沒有前人能模仿,是他們相知相遇的證明,秋也對偽裝詩人身份的自己一見鍾情,因為分析力過於厲害,在長期的相處下就自然而然挖出他的身份背景。
他們的愛,始於才華,這份感情沒有任何利用和陰謀。
秋也只是太不自信了,才編造出三個月的謊言,真正的愛情不需要三個月,有的時候一天也足夠讓兩個人的靈魂擦碰出火花。
阿蒂爾·蘭波冷汗津津,牙齒打架,顫抖不止的狀況弄醒了愛人。
發現蘭堂的瑟瑟發抖,麻生秋也忘記了昨天的不愉快,急忙開燈,一觸碰皮膚就發現了阿蒂爾·蘭波過多的冷汗,誤以為是異能力遲來的反噬。
「蘭堂,你快點把異能力碎片融合回去。」
「不——!」
阿蒂爾·蘭波做出決定就極為固執,吸著氣,緩過強烈的恐懼之心,「我創造出的人形異能力將會跟愛麗絲一樣跟隨你,保護你,它不需要再回歸我這裡,我用亞空間的力量仍然是超越者的水平。」
麻生秋也低沉地說道:「無法再進一步成長了對嗎?」
阿蒂爾·蘭波維持著蒼白地淺笑。
他封印了讀取屍體的力量,創造出一個獨立的人形異能力,而「彩畫集」的成長方式就是通過讀取屍體裡的異能力變強,自然就被限制住了。
「沒有關係,我不在乎,這個世界沒有戰爭了。」
可是我在乎啊!
麻生秋也最不忍的就是原著的蘭堂死在鄉下地方,曝屍荒野一周,無人知曉他過去的功績,作為一具冰冷腐爛的屍體埋葬在公共墳墓里。
他渴望阿蒂爾·蘭波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為何會變成這樣?
「蘭堂,不要再關注魏爾倫了……求你看看我,我想跟你一起白頭偕老,我想你再也不怕寒冷,我把我自己燃燒也希望你能感到溫暖……我不需要異能力!你對我的愛就是我擁有的最強大的力量!」
麻生秋也抱住阿蒂爾·蘭波發出了心底的哀求。
阿蒂爾·蘭波一慟。
法國人體虛無力地慌忙道:「我沒有想那麼多,我想給你最好的——我最好的東西只有這個,我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他用濕冷的、柔軟的雙手捧起麻生秋也的臉頰。
「秋也。」
「時至今日,我的人生並不富裕,也只比孤苦伶仃的乞丐好上了那麼一籌,碗裡堆滿了你塞給我的硬幣。」
「不要再難過了,我把我吃飯的碗都給你了。」
「不要嫌棄碗有點破好嗎?」
「我真的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