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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撫摸自己的臉,想了一堆不能說出口的事情。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會神采飛揚地吐槽出來,但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謹慎和老派的作風,讓他守住了穿越者的秘密,眼神不是初出茅廬的青澀,而是暗藏著冷鋒。
他坐到中世紀簡陋的梳妝檯前,用一面手持的小鏡子打量自己,啼笑皆非地想道:「還是覺得這張臉漂亮得不真實,是二次元級別的美貌啊。」
麻生秋也自娛自樂:「魔鏡啊魔鏡,我知道我是最美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告訴了我這一點,那麼,誰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才華的人?」
過了幾秒鐘,無人回答獨自一人的麻生秋也。
孤獨吞沒了他的笑容。
麻生秋也的心裡空落落的,曾經或許注滿了心扉的東西如流沙一樣離去。
「如果有這樣的人,我定要他長命百歲,創作出流芳百世的作品。」
「這樣……我的精神就能獲得滿足吧。」
他閉上眼睛,屈起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桌面,進入深層次的回憶。他在變得極好、也變得殘缺的記憶里去尋找十五世紀,一四八二年期間的傑出人物。一個個文藝復興時期的人物自教科書和網頁信息里浮現,以出生時間或者死亡時間進行推算年齡,篩選出這個年代能夠碰得上的人。
文藝復興前三傑。
但丁·阿利吉耶里,義大利人,代表作長詩《神曲》,已故一百六十年。
弗朗西斯克·彼特拉克,義大利人,代表作敘事詩《阿非利加》,已故一百零七年。
喬萬尼·薄伽丘,義大利人,代表作故事集《十日談》,已故一百零六年。
麻生秋也的嘴角狠狠一抽,哀嘆不已,無法與他們相遇了。在他們的時代之後,另外還有一個著名人物——聖女貞德,可惜這位傳奇女性已經逝世了五十一年,而本世紀最大的一件事,義大利人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還差了整整十年。
「咦——」麻生秋也再一次發現了義大利人的牛逼之處。
這個時代的歐洲,通用語以拉丁語為主,其次是地域性較強的法語,中世紀流傳著一種說法:「歐洲貴族以說一口流利的法語為榮。」他沒想到國家強盛的法國傑出人物不多,義大利的傑出人物反而占據了主導。
麻生秋也刪除之前的人選,繼續默算著能結識的人。
文藝復興後三傑。
拉斐爾·桑西,義大利人,代表作《西斯廷聖母》,年齡負一歲,明年出生。
——嗯,有機會可以去接生一次?
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義大利人,代表作《大衛》,年齡十一歲。
——似乎是在義大利佛羅倫斯生活?
李奧納多·達·文西,義大利人,代表作《蒙娜麗莎》,年齡二十九歲,逝世於一五一九年,被評價為人類歷史上最為罕見的全才。
——今年……二十九歲……是在米蘭當音樂家的時期?!
「達·文西!!!」
麻生秋也撞倒了家具,抱著腿嗷得一聲跳了起來。
「冷靜!冷靜!」
「根本沒有辦法冷靜啊——!太巧了!他今年才二十九歲,沒入土啊!」
「義大利——義大利——你是神奇的國家!」
「我要買飛機票——錯了,是買船票!兩個國家不算遠,巴黎到米蘭的直線距離好像就六百多公里——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白山羊的懵逼臉下,麻生秋也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愛斯梅拉達的私房錢。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挫敗的結論。
沒錢去義大利。
麻生秋也抱住佳利痛哭流涕:「我想去義大利,我的達·文西啊。」
他又迅速異想天開,「等卡西莫多對副主教失望後,我可以帶著卡西莫多一路賣藝去義大利?我唱歌跳舞,他表演胸口碎大石?」
這個時候,他渾然忘記了自己不想賣藝乞討的想法。
錯過一分一秒就可能抱憾終身。
晚上。
巴黎聖母院。
卡西莫多再次見到了刑場上對自己置之不理的克洛德·弗羅洛,克洛德·弗羅洛露出了與以往差不多的笑容,「卡西莫多,你回來了。」在他的態度下,卡西莫多恍惚地以為自己被國王衛隊抓走的事情是一場夢。
然而現實殘酷地擺在他的面前,撫養他長大的男人掩蓋不住焦急和慾念。
「我聽說那名東方舞女叫愛斯梅拉達,一個下午都待在宮廷里與國王陛下交談,國王陛下似乎非常欣賞她,派遣國王護衛隊的人保護她回去。」
「她應該沒有破身吧?」
「卡西莫多,愛斯梅拉達和你的關係看上去很好,你明天再把她抓過來。」
「你放心,這次我會打點好關係,不會讓你再被抓進監獄。」
副主教信誓旦旦地說出保證。
卡西莫多拼命搖頭,嗚嗚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副主教皺眉,目光嚴厲如刀子,「你在反對我?就為了一個女人?」
卡西莫多結巴:「她、她是好人……餵我喝水……」
副主教勃然大怒,一般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卡西莫多就會服軟,再辛苦的事情也會為他去完成,因為他占據著養父的身份,沒有他,卡西莫多無法活到現在。
卡西莫多醜陋的臉滿是愁苦,長短不一的雙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