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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蘭堂君?」
法國超越者的異能力不單純是空間系那麼簡單。
想到港黑首領從何時發生改變,又從何時完全信任麻生秋也,夏目漱石就一陣不寒而慄,以自己的洞察力,也絲毫看不出稻山己吾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個受到異能力者掌控的傀儡!
夏目漱石吸了口冷氣:「這種能力有限制嗎?」
麻生秋也說道:「有我在身邊,蘭堂不會濫用這種能力,目前最大的限制是要得到異能力者的屍體。」
夏目漱石凝重地說道:「非異能力者呢?」
麻生秋也怔愣。
夏目漱石見他關鍵時候裝傻,一針見血道:「你不會以為這種力量對付異能力者最恐怖?不,他對付非異能力者才是最可怕的——!」
每個國家的上層有很多異能力者,但是非異能力者更多!
那些人若是知道蘭堂的異能力效果,估計寢食難安,生怕自己什麼時候就成為了一個傀儡,被人奪取了記憶和人格。他們會對歐洲各國提高戒備程度,根本不會讓蘭堂活著離開日本的境內!
麻生秋也光棍地說道:「不知道。」
夏目漱石眉毛抖動。
「沒試過,也不會輕易嘗試。」麻生秋也說道,「我一直很忌諱蘭堂用異能力隨意讀取屍體,這個世界上能限制力量的不是外物,是人心,不論是我還是蘭堂都不會肆無忌憚地玩弄生命。」
夏目漱石懸著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他認可秋也的說法。
人心之崩潰,讓與謝野晶子一度失去了異能力,而人心之善,讓麻生秋也和蘭堂很好的把控住了自己。
夏目漱石不禁慶幸起來,心中嘆道:「不愧是異能大國之一的法國,一出馬就是超越者級別的諜報人員,日本拿什麼來抵抗啊。」
曾經夏目漱石深深地痛國際停戰協議的潛規則,沒有超越者的國家就沒有話語權,統統被視作戰敗國。可是有和沒有超越者真的很重要,法國只需要讓失憶前的蘭堂君操控重要人物,就能從內部擊破日本,運用得當,一名超越者就能兵不血刃的對付一個國家!
想要解決這個難題,必須是己方有一名超越者,例如澀澤龍彥,澀澤龍彥若是達到超越者級別,直接用「龍彥之間」就可以大範圍籠罩一個地區,檢驗當地的異能力者身份,驅逐或者殺死敵人。
「你們總共用了幾次。」夏目漱石又問出一個關鍵點。
「四次。」麻生秋也平靜地吐露秘密,「木村瀨明、渡邊行定、西田志橋、和現在的稻山己吾。」
「可以。」夏目漱石點頭,「比我預計的要好,如果你沒有騙我,說明你們的頭腦始終清醒,保留對生命的尊重,沒有迷失在力量之中。」
夏目漱石的紳士仗在地面磕了磕,把蘭堂的力量弄懂了七七八八。
「你這麼泄露蘭堂君的異能力,不怕他生氣嗎?」
「怕。」
「那你為何告訴老夫?」
「您是我的老師,古話有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麻生秋也朝夏目漱石淺笑。
他賭幾年的師徒情和夏目漱石的人品,能讓對方為自己保守秘密。
他們沒有危害日本。
相反,日本多出了一位沒有惡意的超越者。
夏目漱石恨恨道:「你這種賭性是哪裡來的?」
麻生秋也屈起手指,靦腆地撓了撓臉頰。
「其實不完全算是賭——」
「若是連身邊的人都無法信任,甚至會被出賣,那麼這樣的人生太可悲了,為了不那麼可悲,我有儘量地做好自己。」
「讓我身邊的人不用背叛我,便能得到相應的好處。」
「這就是我信奉的人生格言。」
「皆大歡喜。」
一個人的高興是有限的,每個人都高興,那才是真正的高興。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人生都是明亮的。
當他改變他人的厄運的時候,何嘗不是被他人所改變,那些被他伸手拉過一把的人,或許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候就會拉自己一把。
無數雙手會救自己。
那樣……該是多麼幸福的人啊。
……
麻生秋也給森鷗外「請假」了一段時間。
當他找到叛逃的森鷗外,對方已經回到了診所,重新開張,一副完全不在乎港口黑手黨的追殺、專心致志當赤腳大夫的模樣。
愛麗絲對麻生秋也擠眉弄眼,悄悄擺出伸手討要好處的手勢。
麻生秋也搓了搓手指。
——用錢?
愛麗絲搖頭。
——不行,林太郎很生氣。
麻生秋也懂了,現在的問題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森鷗外冷漠地端起醫療用品,去給摔了一跤的人處理傷口,拜麻生秋也幾年下來的政策所致,他的診所靠近擂缽街,擂缽街變成了商業化的橫濱未來港之後,他的診所位置雖然雜亂不堪,但是變成了黃金地段。
來找他治療的人不再是地痞流氓、或是刀尖舔血的里世界成員,敢在橫濱市犯事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沒弄清楚狀況的外地人。
在橫濱市,港口黑手黨力儼然是黑暗中的龐然大物。
有錢才能養得起足夠的武裝力量!
麻生秋也把診所門上營業的牌子翻轉過來,暫時中停了後續的生意,隨後他看著感冒發燒的病人,有模有樣地學著愛麗絲掛起吊瓶,幫助病人打針、完全不在乎一身高檔西裝和外套的黑手黨幹部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