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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有趣的人。」歌德對阿蒂爾·蘭波說道,「直到最危險的時刻,也沒有對任何人妥協,他唯一妥協的是死亡,憎恨的是愛情。」
魔鬼未能誘惑到麻生秋也。
實乃遺憾之事。
阿蒂爾·蘭波聽到歌德的話,身體顫抖,想要爆發,被波德萊爾按住了肩膀。
波德萊爾冷漠道:「沒有愛,哪裡來的恨,沒有生死的距離,哪裡有跨越生死的思念。」他碧綠的眸子有著對人性善惡的解讀,把醜陋也能看出美麗,直視歌德,「憎恨的愛情也是愛情!」
阿蒂爾·蘭波聽壓下翻滾的痛楚。
他緩緩地說道:「秋也愛我,恨我,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有幸體會了人世間絕無僅有的愛情,他用靈魂的光芒照亮我的靈魂,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我們彼此看著對方,直到永恆。」
魔鬼有永恆嗎?
有的。
永恆的貪婪,永恆的空虛,活在人類的社會裡只能被人類擦碰的感情觸及到剎那心靈。
阿蒂爾·蘭波柔軟一笑,諷刺對方。
「歌德,這是人類最好的東西,你能靠算計得到嗎?你見過燃燒生命,在地獄邊也要推開別人的愛情之花嗎?他為我綻放,為我凋零,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記住吧。」
歌德在被算計的目標面前,不疾不徐道:「好。」
臨走前,歌德像是不經意看了一眼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輕笑了一聲。中原中也頭皮發麻,太宰治面無表情,仿佛感覺不到外界的打量。
席勒停在幾步之外,驚訝地看著兩人的對話。
歌德做了什麼事?
在歌德後面,席勒獻上了在橫濱市花店裡買的花,誠意不是很足,但是也過得去了。
給德國人得罪法國人的時間之後,威廉·莎士比亞才優雅地要走過去,誰料一道身影搶在了自己的前面,定睛一看,好傢夥,是平時跟在自己身邊鞍前馬後的奧斯卡·王爾德。
威廉·莎士比亞挑眉,就差說小甜甜哪裡來的勇氣跟自己搶英國代表者的地位。
奧斯卡·王爾德急忙說道:「我和麻生秋也是朋友,腳不自覺地就邁快了一步。」
柯南·道爾:「……」
你什麼時候跟一個日本人是朋友了?
威廉·莎士比亞暫時放了王爾德一馬,王爾德迅速回歸第二個排序上,間接搶了柯南·道爾的位置。
柯南·道爾很想無語地抽菸。
自己顏值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奈何在奧斯卡·王爾德心中的排序在後面。
男人要多好看做什麼。
威廉·莎士比亞同為異能世界的參與者,更是愛斯梅拉達小店旁邊的破產商人。異能世界裡的交情,回到現實里會淡去,但是威廉·莎士比亞不會忘記有一個人能把自己養胖一圈。
「金盞花和尤加利葉最配你,謝謝你的救濟,錢財乃身外之物,我能做到是因為我不缺錢,你能做到,是因為你痴迷文學和藝術,看透了皮囊,希望讓每一個人有施展才華的機會。」
「我是一名歌劇家,新歌劇在不久的未來會出現,你還沒有來過我的歌劇院看一眼啊。」
「你的愛情驚艷了我。」
「這份絕望的愛情,要多美就有多美。」
威廉·莎士比亞取走了一片放在麻生秋也臉頰邊,快要觸碰到嘴角的白色山茶花。他在眾人愕然的視線下親吻山茶花,為愛情而著迷,為悲劇而靈魂激盪,坐在棺槨上放肆地笑道。
「比埃爾·甘果瓦,你後悔嗎?你可曾有一次回饋了那份善意,正視一個努力生存的弱者,相信他不會傷害身邊的人?」
「……」
波德萊爾的表情僵硬。
威廉·莎士比亞在阿蒂爾·蘭波要拽下自己之前,把那片白色山茶花變消失了,身影如泡沫般消失,竟然拋下了同僚溜之大吉。
「維克多·雨果,你就是個懦夫!醜八怪!裝聾作啞的傻子!活該你追求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哈哈——麻生秋也死了,我們書寫的故事徹底結束了,輸的人究竟是誰?世人贏了,你輸了啊!」
世人不在乎美醜。
維克多·雨果在乎比美醜更多的東西。
威廉·莎士比亞的指責與坦蕩的嘲笑戳中了維克多·雨果的痛點,讓他在眾人的視線下神情勉強,幾乎是躲避著麻生秋也家人的目光。
阿蒂爾·蘭波咬碎了牙。
隱隱知道是一回事,當眾知道是另一回事!
秋也!
你根本沒有說過雨果前輩喜歡你啊!
還有這麼多超越者——
等等?!
奧斯卡·王爾德,你這個花心濫情的顏狗為什麼捧著的花是白玫瑰???
阿蒂爾·蘭波的怒火噴出了眼眸。
奧斯卡·王爾德理直氣壯:「這麼純潔的白玫瑰,你怎麼可以聯想到其他事情上。」
「我們是朋友,我經常找他詢問感情上的問題,現任男友也是他推薦的人選,我要感激他的地方多著呢,白玫瑰都無法完全表達我對他的謝意……這真是一位美麗的日本人。」
話到後面,奧斯卡·王爾德的聲音卡了卡,看到了棺槨里與畫像中一樣被斬首過的人。
「莎士比亞先生說的沒有錯……」
「太美了。」
「這樣悲哀的美……我……居然在過去沒有認真看過,他在死亡的那一刻是何其的瘋狂,面對一位超越者,不曾求饒,讓敵人將頭顱帶走,送給心上人,用死亡證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