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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底盤算起來:【我沒有五個月的時間,實際上最多三個月,八月二十三號是今年的七夕節,假如蘭堂記得我們的約定,在摩天輪附近見到他的概率很大,我要在七夕節前趕回橫濱市。】
【打一份工不行,那就打兩份工、三份工!】
【外出找不用露臉的工作,在房子裡找網絡上的技術型工作,爭取最快的速度存到錢!】
於是。
便有了金髮蘭波自愧不如的行動力。
把錢花光了的金髮蘭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復活的王秋先生扛起了生活的重擔,一方面在超市面前扮演玩偶熊,得到第一份日結的薪水,另一方面找起網絡家教、翻譯方面的工作,忙成三頭六臂。
不得不說,麻生秋也就算不露臉,口才也是一流的,他精通多國語言,掌握超出2012年的商業見識,在哪裡都不可能餓死。
比起賺錢,更難的是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夢想去日本旅遊,卻因為長相問題成為社恐症的患者。
沒錯。
這是麻生秋也給自己定義的設定。
一個大學畢業後處處被人們圍觀,性格羞澀,如今蝸居在燕京,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把遺產花光後不得不出去找工作的大齡青年。
偶爾,他會感覺到自己的背景乾淨得可怕,對【書】產生一絲心悸,然而這樣的孤兒背景,為他提供了不少便利,他不用去自責奪舍了別人家的兒子。
人死如燈滅。
想要活著的願望不是錯,絕不是錯!
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都有人躲過槍林彈雨,從屍骨堆里爬出去!
麻生秋也用這具身體站在陽光下,他就不會把生存的機會讓給別人,活人比屍骨更方便他的行動。
戴著厚重的玩偶熊外殼,麻生秋也擁抱著圍觀他的華國兒童,用憨態可掬的模樣與他們玩耍,內心逐步堅定起來:我會用新的身份走下去,追逐我要的東西,直到第二次死亡,直到靈魂消散。
面對這樣短暫的軟弱後,果決異常的王秋先生,金髮蘭波只有無比的欽佩之情。
金髮蘭波吸著一杯奶茶,在崇尚象牙膚色的華國,黑皮也無法剝奪他天生流浪者的魅力。他坐在燕京的奶茶店裡,捧著最便宜的珍珠奶茶,身邊的空座位突然坐下了一個氣場端正嚴謹的男人。
華國官方的男人一出現,四周出現無形的屏蔽,冷喝一聲:「你知道給我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金髮蘭波說道:「知道呀。」
對方說道:「把這個人帶走,越遠越好。」
金髮蘭波在桌子底下,用腳勾住對方的小腿,摩擦起來,對方不假思索地躲開,拒絕這個跟他們高層在早年成為了朋友的法國流氓。
「我可是跟你們進行了PY交易。」金髮蘭波拋了個電眼,「復活的三個要素,我全告訴你們了。」
男人的臉皮一緊。
這個話題太危險,太戳中某些人的軟肋。
金髮蘭波不管不顧道:「身體,靈魂,異能力,三者缺一不可,分別是承載靈魂的克隆體,不甘消散的強韌靈魂,最後的要求是異能力——」
他的嘴角彎了彎,似乎在嘲笑那些渴望復活的人,「以傳說中的頂級異能力『復活』為基礎,發動條件是得到五位以上超越者的力量支持、一千名異能力者發自心底的認同感,以及此人要為社會做出推動性的貢獻,死亡後留下了巨大的名聲。」
「很不巧,這些條件非常苛刻,能達到的人少之又少,而這些人——通常不會絕望而死。」
「請給非異能力者一條活路吧。」
「再說了,你們華國不是號稱保護國家子民嗎?」
金髮蘭波的身體前傾,叼著吸管,一粒珍珠卡住了吸管,導致他用腮幫子在努力吸出來。
他肆無忌憚地做出幼稚的舉動,不在乎他人的視線,擠眉弄眼地說道。
「你們可以去試探他。」
「看看,他有沒有真心喜歡你們華國。」
「以前歸以前,王秋先生的戶口在華國,我沒錢幫他買房子而已,你們燕京的房價高得嚇人,嘖——我相信王秋先生會給你們做出一些稅務貢獻的。」
「啵」得一聲,金髮蘭波成功吃到了珍珠,湊到對方耳邊說道:「幫王秋先生改戶口的大人物,欠了我一個人情,你猜猜看,我的復活方法一出現,有多少人想要為這個世界做出貢獻,換取死後的重生?」
「這真的是壞事嗎?」
「這真的——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嗎?」
「你們華國可是第一個知情者喲。」
金髮蘭波把人堵到說不出話來後,掏出手機,愉快地說道:「來,看在我說了這麼多話的份上,幫我訂個車票,我要離開這座城市三天,不打擾你們試探他,記得幫我多給他塞點工資——」
華國男人滿頭黑線,用私人工資給他訂好車票。
「官方不會給我報銷的。」
「沒事,你就當作是跟我這樣的大美人談話,請我的,奶茶錢也記得替我付。」
「……」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金髮蘭波背著行李包,輕輕鬆鬆踏上了旅遊巴士,前往其他城市,積攢起耗空了的「特異點」能量。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麻生秋也兢兢業業打工,小心低調的做人,仍然無法避免地被官方列為「重點觀察對象」,他對華國的歸屬感和善意,以最直觀的方式反饋到了調查小組的人的手中,令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