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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閉目:「我知道。」
忍無可忍,自然無需再忍,
瑪蒂爾達說道:「你想要保住蘭波,所以你就要讓魏爾倫承認罪行,以他的性格不用我多說,他肯定猶猶豫豫,最終會在法庭上,當著眾人的面被脫光褲子檢查身體……」
「我的要求很簡單。」
「只要讓魏爾倫同意離婚,我就撤銷控告,讓他不用蹲監獄,出來後繼續當他的法國詩人。」
「他愛誰,就跟誰在一起,我不會再記掛他了。」
「這樣蘭波也會高興吧。」
瑪蒂爾達傷心,記得蘭波把王秋先生當父親,說出了會噁心自己的話之後,一鼓作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的臉上浮現一抹羞愧,為了喬治爭取道:「然後我們結婚,假裝夫妻,我為你擋去外界的流言蜚語,你保護我和喬治在法國的安全,或者你讓我們去英國,我也能接受。」
這是她花費心思,用淺薄的智慧得出的最好結果,一切的基礎建立在王秋想要保護蘭波、讓蘭波開心之上。
麻生秋也哭笑不得,瑪蒂爾達為了未來,這麼思考無可厚非,但是對方後面說的就跟見了鬼一樣。
撮合蘭波和魏爾倫?我是多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對不起,我不接受這個條件。」
「為什麼……」
「因為我並沒有離婚。」
「?!!」
驚天大消息砸在了瑪蒂爾達的頭上,她的身體微微一晃,差點讓她羞到昏厥過去。
王秋先生是已婚男士?
整個法國都沒有人公布出來過啊!
「雖然我跟我的伴侶已經分居,甚至老死不相往來。」麻生秋也的神色一如往常,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但是我不打算放那個人自由,對不起,你看錯我了,我是一個很小心眼的男人,絕對不會讓我的妻子有機會跟別人結婚。」
他用自己的一條命,逼迫蘭堂放棄保羅·魏爾倫。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莎士比亞寫的歌劇里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新版的《奧賽羅》里,誤殺了秋絲狄蒙娜之後,亞瑟·奧賽羅將軍追悔莫及,在苔絲狄蒙娜妹妹的逼迫之下,選擇了自殺。
麻生秋也每每想到這裡,心情格外的酸爽。
歌劇嘛。
肯定是藝術加工的產物。
可是裡面只要有一兩分真實度,他就能確定自己一死,肯定刺激到了阿蒂爾·蘭波,阿蒂爾·蘭波和保羅·魏爾倫之間八成崩了。
麻生秋也的臉上夾雜著笑意,優雅如曇花,然而那種微妙入骨的森冷與可怖——來自於一個怨恨而死的鬼魂。
瑪蒂爾達直接被嚇退了一步。
「瑪蒂爾達。」
「你想告就告吧,別客氣,他們兩個結伴蹲監獄……」
「我一定會先笑出來。」
……
麻生秋也回家後,阿蒂爾·蘭波崩潰了。
「你就是這麼跟她說的?」阿蒂爾·蘭波現場表演了一個吶喊的表情包,如同樹袋熊單手拽住了王秋先生,「你居然說我進監獄了,你會笑出來!明明我上次蹲監獄,你那麼擔心我的精神狀況!」
麻生秋也不為所動,抿唇而笑:「上次和這次能一樣嗎?」
阿蒂爾·蘭波不敢反駁,內心罵罵咧咧。
「瑪蒂爾達就是在做夢,她想跟你結婚,我還不同意呢!」
「我結不結婚,關你何事?」
「你是我爸!」
「我沒你這麼大、這麼野的兒子。」
「現在不就有了嗎?爸爸,我是你兒子啊,不用養就十九歲的兒子啊!我不要蹲監獄!」
被麻生秋也指桑罵槐了之後,阿蒂爾·蘭波纏著對方,哭也要給自己哭出一條生路。
麻生秋也被蘭波黏得沒辦法,要注意對方亂晃的右手。
「應對起來很簡單。」
「怎麼做!」
「我帶你全家人一起出國旅遊,這樣一來,瑪蒂爾達就知道你們隨時可以離開法國境內,她要是想繼續告你,她的離婚願望就遲遲無法解決,法庭需要驗證你跟魏爾倫之間的私情,並且拖的時間越久,她在法國的處境就越糟糕。」
阿蒂爾·蘭波愣住,「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麻生秋也無奈,保羅·魏爾倫在布魯塞爾被抓住,才是導致對方會被審判的直接原因,換一個有錢人,隨時出國避災,讓大家忘記了再溜回來,哪裡有這麼容易被判雞姦罪。
歷史上,奧斯卡·王爾德出事之後,第一任男性情人的羅斯·羅比就建議過他逃離英國,躲避法庭的審判,是奧斯卡·王爾德固執地留下來,不願意背負罪名,最後鋃鐺入獄。
麻生秋也道:「因為你窮,眼界被限制住了。」
阿蒂爾·蘭波無話可說,埋胸,裝作可憐兮兮。
「我好餓,想吃牛肉披薩~。」
「……」
午餐,是一份新鮮出爐的披薩,費用記在蘭波頭上。
阿蒂爾·蘭波吃得滿嘴鼓鼓的,大言不慚道:「等我以後賺大錢了,我就全部還給你,媽媽教過我要感恩,我可是一個孝子!」
麻生秋也聽到這話,再次塞了一塊披薩到蘭波嘴裡。
能說話,代表吃的不夠多。
孝子?
你怕是能孝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