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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了工業革命時期的十九世紀英國。
對於這個世界,他有不少的懷疑和猜測,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回到了上輩子的過去,因為他覺得自己遇到「熟人」王爾德不會是一種巧合。
奧斯卡·王爾德趁機偷看了紙張上的內容,最上面寫了一連串自己認識的人名,大部分都是歐洲的知名人士,例如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法國詩人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英國詩人拜倫、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等等,後面連已故的音樂家路德維希·凡·貝多芬、弗朗茨·舒伯特都有。
奧斯卡·王爾德遠不知道這張名單的意義。
麻生秋也詢問道:「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幫我劃掉上面去世的人名嗎?」
奧斯卡·王爾德掏出鍍金的懷表,矜持地點頭:「好。」
去學校的時間充足。
說完,奧斯卡·王爾德接過筆,第一個就毫不猶豫地劃掉了法國的波德萊爾。
「波德萊爾先生三年前就去世了。」
麻生秋也黑沉沉的眸子一顫。
死亡。
永遠是最真實客觀的存在,那個永遠在欠債和逃債路上的男人躺進了墳墓里。
「法國的司湯達先生在二十九年前就去世了。」
「咦,愛彌爾·左拉?他是誰,我不認識,那就不劃掉了。」
「大仲馬先生是去年年底去世的,小仲馬先生還活著,今年四十多歲。」
「福樓拜先生有兩年沒有出新作品了,不過聽說身患疾病。」
「伏爾泰先生、盧梭先生去世快一百年了,你怎麼把他們也給寫上了。」
「我有看過凡爾納先生的《海底兩萬里》,出版社說今年會出插圖版本,這位先生應該是正在創造其他文學作品。」
「莫里哀先生的喜劇很不錯,但是他早就不在了。」
奧斯卡·王爾德陸續劃掉了一些法國文壇上已故的老前輩,例如第一位浪漫派抒情詩人阿爾封斯·德·拉馬丁,法國象徵派詩人、法蘭西院士保爾·瓦雷里,最後留下一些碩果僅存的文人名字。
「英國這邊,拜倫先生去世多年了。」
「柯南·道爾是誰?」
「托馬斯·哈代?又一個不認識的名字。」
「雪萊先生去世的時間比拜倫先生早兩年。」
「濟慈先生也去世了。」
「赫伯特·喬治·威爾斯?沒有聽說過文壇、樂壇上有知名的威爾斯先生。」
「亨利·菲爾丁?這是上個世紀的人了,被稱作『英國小說之父』,這都是別人對他的吹捧,是不是真的就看個人喜好的問題。」
「薩克雷先生……我不清楚他的具體情況,只看過他的作品《名利場》,他的年齡可以做我的祖父了,應該不在人世了。」
「狄更斯先生去年去世了。」
「華茲華斯……」
到後面,愛毒舌和開玩笑的奧斯卡·王爾德也語氣沉穩下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發現文人死了一大批。
奧斯卡·王爾德不再評論什麼,直接劃掉了這些國外知名人士的名字。
麻生秋也看著那一個個劃掉的名字,臉色晦澀。
「歌德!」
「席勒!」
「勃朗特三姐妹!」
「果戈里!」
「普希金!」
「貝多芬!」
「舒伯特!」
文壇倒了大半,樂壇也死了頂樑柱。
畫壇上,梵谷介乎於薛丁格的死亡,因為他生前也不出名。
用誇張的說法來形容,奧斯卡·王爾德把名單「殺」得快片甲不留,讓名單上沒有被劃掉的人名仿佛成為了災難的逃生者。
奧斯卡·王爾德把記錄本還給對方:「我要去學校了,回頭見。」
公寓裡留下一片死寂的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慢吞吞地站起身,在王爾德的書架上尋找一本活人的作品。
維克多·雨果瞬間變成了他的第一選擇。
「雨果先生……」
「您的養生秘訣值得那些人學習。」
十九世紀末的人均壽命是40歲 ,維克多·雨果八十三歲壽終正寢。
麻生秋也的手指觸及《巴黎聖母院》的小說書籍,翻開它,就像是翻開了自己人生經歷的一部分,灰暗的內心被卡西莫多微微照亮。
比起卡西莫多,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自稱活得艱難?
【愛……斯梅拉達……】
嘶啞難聽的聲音迴蕩在記憶深處。
麻生秋也頹廢地靠著牆壁,側過頭,透過窗簾去看外面的世界。
「我又要白手起家了。」
十五世紀可以靠顏料成為畫家眼中的上帝。
十九世紀靠什麼賺錢呢?
——青黴素?
想到這個年代似乎以得浪漫病為傲,麻生秋也的臉色扭曲一秒。
「愛迪生和諾貝爾活著,說明特斯拉也在,投資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
「現階段……工業革命時期急需要的是……」
「口罩?」
「安全防護用具?」
他去想自己能賺錢彌補王爾德的方法,極力遺忘法國的情況。
指甲不經意間摳入了掌心。
有傳言……
阿蒂爾·蘭波參加巴黎公社後,遭到了醉酒士兵的性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