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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勾起唇:「我的身體素質很好,休息數日就沒問題。」
他豎起手掌,握拳,又鬆開,對蘭波證明沒說謊。
「你看。」
每根手指活動正常。
阿蒂爾·蘭波目不轉睛地看他,仿佛手指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靈活的手指在空氣中能彈出音樂。
「等你癒合後,堅持鍛鍊,就會像我一樣健康。」
麻生秋也哄著蘭波轉移注意力,那樣身體就不痛了。
今天註定了難熬。
一個小時後,阿蒂爾·蘭波痛的死去活來,哀鳴不斷,發出了悽慘而難聽的嘶吼。夏季是最不適合養傷的時候,傷口容易發炎,再加上傷口感染的可能性,兩大風險時刻威脅著阿蒂爾·蘭波的小命,麻生秋也能做的就是陪伴對方度過難關。
冰袋,扇子,濕毛巾,止痛藥齊上陣。
護士按摩抽攣的肌肉,麻生秋也給從旁輔助,不停地給予安慰,嚴令禁止無關緊要的人員踏入病房一步。
在麻生秋也的管理下,阿蒂爾·蘭波的名字沒有登上報紙,婉拒了接受政府廉價的補償。這裡成為了最乾淨的一間病房,即使是醫生,麻生秋也都特意花了錢打通關係,要求對方戴好口罩、手套、頭套、腳套才能進來!
病房外的走廊處,保潔人員一天拖兩次地,頻繁清理垃圾桶。病房內被汗水染濕的衣服和床上用品每日更換一次,熱水殺菌後,再曬乾重複使用,極大的確保室內外的乾淨和衛生!
每一絲細節無不透露出小心謹慎。
院內醫生紛紛感慨,真是沒有見過比他還要厲害的家屬了。
這一套嚴格制定的「規矩」被醫院記錄下來,模仿和學習,成為了未來VIP病房的頂級待遇。
阿蒂爾·蘭波對麻生秋也的態度一天比一天黏人,二十四小時捨不得對方離開眼帘。有幾次麻生秋也臨時出去換冰袋,阿蒂爾·蘭波精神焦躁,尖叫不止,非要護士去找人,看到麻生秋也回來後,又變回了被拔了刺的刺蝟,軟綿綿地得到一個擁抱。
二十天的觀察期在養傷的時候極為漫長,阿蒂爾·蘭波唯一的止痛良藥就是麻生秋也,當對方留在身邊,他就能忍耐下來。
「爸爸……」阿蒂爾·蘭波在清醒狀態下喚道。
「我不是你的父親,你不必如此。」麻生秋也為他做了父親的事,悉心照料傷口,卻沒有認同對方的稱呼。
阿蒂爾·蘭波躺在病床上,「那你能當我的父親嗎?」
仿佛怕他不答應,阿蒂爾·蘭波飛快道:「我會給你寫詩,不收錢,等我養好了身體,我就聽你的話,好好當一名詩人。」
麻生秋也笑了笑,沒有答覆被傷痛折磨的蘭波。
他用手測量蘭波入院後的頭髮。
「頭髮長得真快。」
他再去看臉,那些用披薩養出來的小肉肉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次證明了養蘭波是虧本買賣。
「快點好起來吧。」
……
為了守約,麻生秋也請人送信給了奧斯卡·王爾德。
他在信中詳細說明了火車事故造成的延遲原因,自己在利物浦的醫院,照顧一名受傷的法國少年。目前法國少年處於醫學觀察期,腳部遭受貫穿性傷害,他預計停留到八月底,防止對方患上破傷風,並非有意不回去見對方。
實在是天災人禍躲不過,英國火車的駕駛員坑了自己。
同時,他對英國敬業的乘務員和護士表達了感謝之情,思念起都柏林的黑啤酒,回去之後要休息一段時間。
奧斯卡·王爾德看到信後大驚失色。
「秋在那輛火車上!」
奧斯卡·王爾德不敢再坐火車,連夜坐船趕去其他城市。
兩人見面之時,麻生秋也走出病房,合上了門,內心糾結後做出決定——沒有讓奧斯卡·王爾德見到阿蒂爾·蘭波。
奧斯卡·王爾德是外地來的人,身上攜帶了細菌。
二人要隔離!
走廊處,奧斯卡·王爾德探頭失敗,沒能看清楚病床上的人。
奧斯卡·王爾德打量麻生秋也,眼力有限,實在分辨不出有沒有外傷。緊接著,他酸溜溜地說道:「你照顧福樓拜先生,是因為那是你敬佩的作家,可是……你為什麼要照顧一個法國少年?」
麻生秋也言簡意賅:「他叫我爸爸。」
奧斯卡·王爾德:「……」
這個理由強有力到令他瞳孔地震。
哪個傢伙,這麼有眼光的居然攀上了秋這條金大腿!
麻生秋也用真心話化解了王爾德對蘭波的敵意,「如果當時是你在火車上,我也會選擇救你,直到你脫離危險期。」
「奧斯卡,我很慶幸你遠離了這一場危險。」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你的感情不是一廂情願的付出,對方有好好的珍視你。
奧斯卡·王爾德心花怒放,自己也是這麼想的!秋有不死之身,但是他仍然希望對方遠離危險!
「拜託了,讓我留下來,我陪你照料你『兒子』!」
「……請不要代入媽媽的角色,你可以走了。」
「不要啊!」
「回頭見,親愛的奧斯卡。」
麻生秋也為他的行為而笑,照例掐斷了不該有的苗頭。
一個想當兒子,一個貌似想當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