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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澤龍彥支著臉頰,懨懨地說道:「真的。」
結合魔人的暗示,今天發生了大事,然而只有他被瞞在鼓裡。
呵,日本政府。
車輛行駛向港口黑手黨本部,在與「燉鴿子出版社」方向交叉的路口,芥川龍之介抱著手稿一路奔跑,跑到了出版社,及時把手稿交給了妹妹。
芥川銀已經當上了實習編輯,天天跟在芥川龍之介的出版編輯身後打雜、惡補文學知識和學習如何當一名優秀的催稿編輯。她一接到哥哥的手稿,展開笑顏:「哥哥,你放心,我這邊來得及,這就去幫你印刷打樣。」
芥川龍之介喘了口氣,肺部比常人要柔弱一些,但不至於再天天咳嗽。
「拜託出版社送給那個人了,千萬不要說在下是鴿子。」
「嗯。」
芥川銀認真點頭。
自從加入「燉鴿子出版社」,芥川銀知道了很多專業術語,比如內部的「鴿子」是指作者,「肥鴿子」是指產糧高卻經常歇業的傢伙,又比如出版社的背景是本地的龍頭組織——港口黑手黨,許多作者有混黑的經歷,如何讓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作者們交稿的行為被稱之為「燉鴿子」。
他們以前生活在貧民窟,是「燉鴿子出版社」給予了他們走出來的機會。後來,芥川銀才從別人口中知道,那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善心,是那位麻生秋也先生為貧民窟的孤兒們打開了一條獨立的道路。
麻生秋也是他們的恩人。
每年縮減面積、納入城市規劃里的貧民窟遲早有一天會徹底消失。
芥川銀帶著哥哥往內部走去,「我請了出版社最好的美工為你做封面,『讀者』老師會為哥哥的小說感到開心的,話說……哥哥寫的內容是什麼?」
芥川龍之介的臉上有了一絲羞赧,總體還是比較冷漠孤傲,面對妹妹的口吻要顯得平易近人許多:「我想送『讀者』老師一份禮物,又缺乏貴重之物,難以體現出我的誠意,左思右想,我定下了一個短篇的主題……」
「嗯?」芥川銀去看小說的名字,「《黑之狂犬》?」
芥川龍之介緩緩說道:「如果我沒有寫作,沒有碰到燉鴿子出版社給予貧民窟的資助,生病得不到治療,該是怎樣的未來。」
貧民窟里「不吠的狂犬」會墜入黑暗,利用異能力進行廝殺和搶奪。
一身肺病會拖成重度肺癆。
他再也握不住文學的筆,想要保護的同伴、妹妹也會因此受到牽連,他會永遠在黑暗中看著光明下不用吃苦的人,厭惡且唾棄著普通人。
芥川銀翻看內容,很快找到了一個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居然寫把妹妹送去給好心人撫養,我不同意!哥哥,我會陪在你的身邊!」
芥川龍之介語塞。
芥川銀撒嬌道:「快點修改,我幫你錄入!我們兄妹要永遠在一起。」
你進入光明,我與你同享陽光。
你進入黑暗,我與你殺人放火。
柔弱的芥川銀雖然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黑暗,但是她不缺乏決心,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讓芥川龍之介一個人去背負沉重的壓力。
「哥哥,把我寫得酷一點,我要當殺手!可以眼皮不眨一下地把別人抹喉,不對,我還要女扮男裝,陪伴在哥哥的身邊,私底下我們兩個同居,孤男寡女,還可以出現被你的暗戀者誤會的情節……」
說著這些幻想的話,芥川銀被芥川龍之介用筆敲了腦袋。
十三歲的芥川龍之介苦笑:「銀,你從哪裡學的?」
芥川銀搬出了編輯部厚厚的戀愛小說大全和暢銷的狗血小說。
「讀者老師那裡!」
論狗血,沒人能超越得了泥石流爽文愛好者。
這一天的港口黑手黨本部,收到了許多寄來的匿名禮物,全部是贈送給港口黑手黨首領。其中有燉鴿子出版社的作品,有法國不知名作家的最新作品,一個個仿佛都知道港口黑手黨首領喜愛文學,不會拒絕他們的禮物。
澀澤龍彥預判到其他人的行為,沒有去寫小說,利用幾天的閒余時間製作了一款寶石閱讀器,效果很簡單——用來朗讀書籍上的文學作品。
為了表明學生的誠意,澀澤龍彥選擇了自己獨特的聲線,確保可以給老師一個驚喜的同時,讓蘭堂、亂步、中也、太宰一起不痛快,直接從源頭上碾壓了這些人的生日禮物:你們的作品只是我的朗讀原材料。
澀澤龍彥想得很美滿,現實很骨感。
比起自己準備的小驚喜,他足智多謀的老師顯然技高一籌,給予他無與倫比的「驚喜」,用巨大的「驚喜」直接砸懵了澀澤龍彥。
澀澤龍彥來到港口黑手黨本部,一身潔白的日本准超越者見到了老師。
——老師的棺槨。
澀澤龍彥的思維短暫地卡住。
下一秒,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怒氣噴發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失去了珍貴之物。
麻生秋也告訴他,成為超越者是得到入場券的機會。
他相信自己遲早會成為超越者。
可是!
麻生秋也沒有告訴他,成為超越者之後該追尋何方?
他這幾年的生活是充實的,不再厭倦生命,自己需要打敗的人太多,一個個慢慢輪著來也要很長的時。何況,他想要得到老師的異能力結晶,老師死了,他的「龍彥之間」就再也提取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