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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其他居所,威廉·莎士比亞受到同僚們的電話關心。
威廉·莎士比亞說道:「近期小心一點。」
說完,他就不理會那些同僚,拿起魅影上次寫給自己的信,坐在高背椅上去看在法國認識的一位「筆友」。
這位「筆友」最不同凡響的就是與法國超越者之間的聯繫。
「魅影已經寫遺書了啊。」
威廉·莎士比亞為同行業者惋惜了一秒。
「我數次邀請他來英國,他都拒絕了,留在法國是為了那份愛情吧——」威廉·莎士比亞高聲地說道:「愛情啊,世間最純潔也最美好的東西。」
「人生不能虛度,何不如轟轟動動地崩壞一次。」
「忠於自己。」
「勝過忠於世間萬物!」
說著這樣的話,威廉·莎士比亞產生了新的靈感,唰唰記錄下來。
他要寫一場愛情。
而他預感,自己在法國遇到的那些人都會是最好的素材。
法國,不愧是一個浪漫而開放的國家呢。
……
來到法國的第六天。
法國巴黎,雅克大街,巴爾扎克的紀念館來了幾個人。
麻生秋也在紀念館裡為逝世的前輩默哀。
阿蒂爾·蘭波得知巴爾扎剋死亡的原因,滿臉複雜,欲言又止,非要形容就是——這簡直是一個鬼故事!
「秋也,過勞死太可怕了。」
法國的勞模啊!
「阿蘭,巴爾扎克先生點亮了文壇的光,他是不朽的。」
麻生秋也按照慣例吹捧了一把文豪,隨後眼巴巴地看著阿蒂爾·蘭波:「你也要多寫一點,我就等著你的精神糧食了。」
阿蒂爾·蘭波一頭黑線,指著跑去隔壁書店裡購物的兩個孩子。
「你可以指望下一代。」
「阿治還沒長大,露西又小,成長起來需要時間。」
麻生秋也牽著他的手,把兩個孩子放置在書店後,他們就要前往一個地方。
——阿蒂爾·蘭波過去的房子。
雅克大街289號。
公寓裡布滿灰塵,無人打掃,橡木地板缺乏養護,乾裂開了,高檔家具皆有一些損壞,麻生秋也和阿蒂爾·蘭波沒有走進去。
阿蒂爾·蘭波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這是我的家。」
保羅沒有再回來了。
麻生秋也收回了撬鎖的工具,溫聲說道:「我似乎沒有聽你提過父母,你不回去看望他們嗎?」
阿蒂爾·蘭波淡漠地說道:「不用,他們都以為我死了。」
怕秋也無法理解,阿蒂爾·蘭波解釋一句。
「這樣也自由。」
自由。
啊,簡直是蘭波的經典名言。
麻生秋也對阿蒂爾·蘭波的說辭心口甜,沒有父母的約束,自然就不會被人說三道四,指責他們的婚姻是多麼的不合常理。
「咦——茶几上多了一本書。」阿蒂爾·蘭波注意到陌生的東西。
麻生秋也在門口探頭探腦。
阿蒂爾·蘭波乾脆走進去,拿起了那本看不清封面的書,拂過上面的灰塵。
「《繆斯的淚水》……」
是秋也出版到法國的作品。
「保羅回來過!」阿蒂爾·蘭波心生喜意,缺乏傾述的對象,忍不住告訴秋也,「保羅也看了你的書,沒準他還是你的讀者!」他仔細一想,《繆斯的淚水》里的主角與保羅也有一點相似之處,一樣的有著與人類社會格格不入的內心。
麻生秋也冷汗:「啊這……」
這一種荒誕的驚悚感揮之不去啊。
「蘭堂,注意腳底下,我們不能留下腳印。」
「沒關係,我稍後讓老師安排人過來打掃公寓,理由就用老師突然思念弟子的故居好了,福樓拜先生對莫泊桑那麼好,老師也該『寵』我一點了。」
阿蒂爾·蘭波分分鐘就想到了理由。
而後,阿蒂爾·蘭波彎腰找尋手機,沒有能找到,也不怎麼在意了。
麻生秋也遺憾:「沒有手機啊。」
麻生秋也又振作起來,「有沒有保羅·魏爾倫的相片?」
阿蒂爾·蘭波去床頭柜上翻找,相框找到了,然而裡面的相片不翼而飛,整個公寓裡除了那本書,便沒有保羅·魏爾倫的私人物品。
仿佛這只是阿蒂爾·蘭波一個人的地方。
四年的感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濃郁,亦或者保羅對他是有芥蒂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對保羅說過……
感謝你能降生在世上。
阿蒂爾·蘭波眼底落寞,面上沒有異色,笑著說道:「沒有,保羅很注意隱私,我們沒有什麼合照。」
麻生秋也凝視著阿蒂爾·蘭波,直到阿蒂爾·蘭波笑不出來。
「別看了。」長捲髮的法國青年扭過頭。
「我要看的啊。」麻生秋也握緊拳頭,輕聲說道,「只屬於我的蘭波,只能被我愛著的蘭波……是多麼的惹人憐惜,你再也不可能離開我了。」
三次元的蘭波愛著遠方的太陽。
他的蘭堂沒有太陽,只有自己,自己也在努力地溫暖對方。
麻生秋也上前一步,踏入了昔日忌諱如蛇蠍的地方,在靜謐的環境下屏住了呼吸。
「我是如此開心。」
「放下過去吧,阿蒂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