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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他看向電腦屏幕,臉上出現一抹守株待貓的表情,眸光閃爍。
一封電子郵件在他的作家信箱裡出現。
除了小說出版社,沒有人會聯繫到他這個私人郵箱。
【編輯:你有空與作家前輩見一面嗎?夏目漱石先生看過你的書,很想和你聊一聊,時間約在本周末,你來選擇地點,這位可是你的老前輩啊!】
「終於來了。」
夏目漱石等不下去,主動邀請他見面。
再不出手,江戶川亂步就到麻生秋也的碗裡來,可能被染上芝麻糊的顏色。
麻生秋也回復了郵件。
【好,周六有空,地點就訂在橫濱市……】
啊,這算是入了大佬的眼睛吧?不知道能不能抓住三花貓的粗腿。
麻生秋也在辦公室浮想聯翩,露出貓控不自知的幸福笑容,托腮想道:「又是一隻珍貴的貓啊,如果是我,我能把它擼禿。」
公三花貓,日本的招財貓啊!
第46章 第四十六頂有顏色的帽子
「大叔,還剩下三天!!!」
手機通話里的少年音,高興得像是要撕書狂歡的畢業生。
亂步要通過的是一場社會小考。
人生中……第一次離大人定下的「及格」標準如此近。
「現在別高興得太早,小心最後關頭翻車。」麻生秋也接著電話,從港口黑手黨本部走出來,司機開著車在外面等他,車窗後是那張底層成員的笑臉。
不知不覺,港黑本部已經很少有人把他當二十二歲的年輕人看待了。
與他同齡、又地位平等的同僚,不是內部的異能力者,便是某些方面十分特殊的精英,如一目十行、短時間過目不忘的本領,幾乎是情報部的新人們的要求。放在三次元的世界,這些人才混黑可惜,足以去挑戰一些記憶力上的比賽了。
一眨眼,明天周六,距離夏目漱石的約見不遠了。
他一周勉強能休息兩天,通常把調休放到周六和周日,要是接到本部的電話,便基本上要回去加班,無怪家裡的戀人提出異議,想要與他一起來港黑工作。
想到蘭堂要主動跳入社畜的老巢,麻生秋也的良心有點痛,又有點爽。
老婆愛他。
他們在本部可以天天見面。
「大叔,不會吧!你和我打電話都要懷念老婆!」江戶川亂步被餵飽了狗糧,即使在家裡,他也沒有經歷過這麼甜膩的待遇,「我的小黃鴨,我的睡衣,你還沒有買!」
從這裡,麻生秋也就發現野生亂步和武偵亂步的不同之處。
若是後者肯定能發現他在謀劃什麼。
天真!
成年人永遠要給自己留後路,不能被小孩子牽著鼻子走。
麻生秋也把亂步的努力看在眼裡,理智的成年人感到糾結,不願讓他傷心,心道:假如自己不是什麼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該多好。
不,關鍵是亂步學會了生存,沒學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啊。
「周日給你買。」他要等見過夏目漱石再準備。
「好!」江戶川亂步大聲道。
「……」真好忽悠。
一段時間沒見對方,麻生秋也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貓貓可愛,殺傷力巨大,蘭堂不討厭性格聰慧的江戶川亂步,卻對他說過:「這隻貓的嘴能閉上嗎?」
麻生秋也心累。
回到家,蘭堂已經在等他,邀功般地把第二本寫給祖國士兵的詩歌集給他看。
《祖國》、《無悔》、《士兵的理想》、《背離國家的人》……這些全是蘭堂對祖國負面問題的憤慨與正面問題上的關心,以及對流離失所的安德烈·紀德的支持。法國那邊,詩歌集的傳播力已經發酵,有更多的人開始關心起戰爭結束背後的陰影。
放在麻生秋也眼裡,拿起筆桿子攻擊法國政客們的蘭堂真可愛。
謝邀,人在國外,不怕國內的惡勢力。
他覺得怪不得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這個世界的文豪們都棄筆從戎去了。
實現理想的方法——拳頭可靠一些。
麻生秋也不會這麼打擊蘭堂,親了親戀人的臉:「蘭堂最厲害了。」
蘭堂聽出他的一絲笑意,微微眯起眼,「不要敷衍我,我有用心去做這件事,成功和失敗,對於失去記憶的我來說,不過是一段增長的社會閱歷。」
麻生秋也舉手求饒:「我沒有,我不用看也知道詩歌很棒,可是我很少看這類啊。」
蘭堂審視他,悶悶地倒在了沙發上:「可惡的真心話。」
麻生秋也翻開他的詩歌集,若無其事道:「我明天有一個約會。」
慵懶的蘭堂立刻眼神變了。
誰?
你除了我,還有第二個可以約會的人嗎!
「是一位才華橫溢,優雅的紳士,他充滿智慧的魅力,在日本有響噹噹的名聲……」麻生秋也的形容詞沒說完,遭到了蘭堂憤怒地反撲,詩歌集掉到了地毯上,他的人則被壓住了四肢,動彈不得,嗷嗷叫地說下去,「是夏目漱石!」
蘭堂隔了兩秒鐘醒悟到夏目漱石是誰,然而還是沒放過故意逗自己的秋也。
「夏目漱石又怎麼樣,你這麼用力誇他,我吃醋了!」
「蘭堂,他年齡比我大啊!」
「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