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卡特琳下意識望了過去。
她發現許多與自己一樣性別的女性都在偷看那邊,其中不乏中產階級和富豪家族的小女孩,衣著服飾華麗時尚,在白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寶首飾戴全了,仿佛要迫不及待地參加宴會???
卡特琳往甲板的方向走過去,穿過人群,眺望到了前方。
海天一線的背景下。
遊輪的甲板處站著一個銀髮男人。
他浪漫而奔放,氣息強烈,似乎在聽著甲板上的樂隊的演奏,無人靠近他的三米之內,他就這麼靠著欄杆,雙腿交疊,傾聽海風與樂聲。
他宛如高高在上的北歐神明,聽著節拍,讚許著凡人的傑作。
一眼令人難以忘懷。
脫俗至此。
卡特琳學著其他女性一樣捂住悸動的胸口,這是歌劇里描述的一見鍾情啊,要是對方朝自己笑的話,她能誇張地要昏厥過去。
是心動的感覺!
是法國海王無處安放的魅力!
不用懷疑,這種人不是常人能降服住的,對方會給你穿牛角無數次。
五分鐘後,她調整好心情,古怪地去看清楚對方冰冷的眼眸。
「怎麼……有一點眼熟?」
等等。
你是不是在日本有一個私生子啊?!
她對一切長相好的人記憶尤深,包含了在日本見到的橘發男孩,而那個男孩與眼前的男人的五官有幾分相似,藍眼睛更是一模一樣,倒映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剔透度驚人,只是二者的氣質天差地別。
日本的混血兒嘛,缺乏教養,有一點窮酸土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愧是我們法國的男人!
在日本也照樣花心,生了孩子就丟在那裡不管了!
保羅·魏爾倫在回法國的遊輪上懶得低調,完成任務,接下來可以去巴黎喝個美酒,去老房子那裡洗個澡。戰爭結束之後,用得上超越者出國的任務越來越少,他去看了一次各國忌諱的常暗島,照常觀察便回來了。
他不會傻乎乎地登島。
常暗島上,所有異能力者的異能力會被「島主」剝奪,超越者雖然擁有世界最高等的異能力,但是也不敢拿力量去輕易嘗試。
「在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島無敵又如何,出了島,任人宰割罷了。」
這是保羅·魏爾倫寫下的任務評價。
傲慢。
卻算是中肯的。
世界各國對「七個背叛者」恨的牙痒痒的,若非他們一個個銷聲匿跡,跑得不翼而飛,留一個同伴在常暗島上,各國早就追殺了起來。
感知到附近女士們的熱烈視線,保羅·魏爾倫有一些厭煩,想到了法國政府試圖給他安排女性情人,留下後代的事情。
惱人至極,這算什麼事,把他當成了配種用的工具嗎?
如果以這種方式留下後代。
他一定會掐死對方。
保羅·魏爾倫拋下為自己單獨奏樂的樂隊,往船艙走去。
突然,他停下腳步,往卡特琳·波茲的方向看去,眼神如刀子般扎在了對方的身上,任務期間的諜報人員的警惕性尚在,他竟然敏銳至極地發現了她與其他女士們不同的驚訝。
這個女人認識我?
保羅·魏爾倫掃過她的家徽,「哦,波茲家族的人。」
可能會知道那麼一點超越者的信息吧。
他走了。
同時,錯過了人生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混血私生子的消息。
……
卡特琳把驚訝吞進肚子裡。
剛才刀鋒划過皮膚的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幸好對方認出了家徽。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對侍衛說道:「你要是打得過他就好了。」侍衛自告奮勇道:「小姐要我去打暈他嗎?」
卡特琳被他逗得花枝亂顫,掩住唇,「我開玩笑的。」
看來,日本有必要去第二次了。
以後再安排吧。
這人。
好危險……
法國之外,一直遊蕩在國外的士兵們為了生存,暫時變成了國際僱傭兵,他們組成了一個名為「Mimic」的軍事化團隊。
安德烈·紀德最近的情緒不太好,派屬下包圍了一家西班牙書店。
書店的老闆要哭了,「我這裡的詩歌集全給你了!」
安德烈·紀德的身影藏在披風下,遮擋住了白髮,面孔有一些陰沉,他問道:「為什麼沒有法國詩人讓·尼古拉先生的新作品?」
書店的老闆立刻用嘰里呱啦的語言解釋。
「沒有了!」
「上次專門去打聽過!」
「這個法國人,別用槍指著我——這位詩人暫時不寫了!」
Mimic的士兵們齊齊擔憂地看向指揮官,安德烈·紀德是軍官出身,文學修養極高,平日裡喜歡讀詩歌和看聖經,他們沒這麼高的修養,也算是跟著指揮官一起喜歡上那位善良的詩人。
但是別人不寫了啊!
安德烈·紀德在披風下的身體僵硬,絕望地喃道:「為什麼。」
遠離祖國後,最後安慰自己的精神糧食也沒有了……
偏偏他無法闖回祖國去。
安德烈·紀德懷抱著一絲希望問道:「有書信或者是電話……聯繫那位詩人的方法嗎?」
書店老闆搖頭、又害怕地點了點頭,「你們可以去找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