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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爾·蘭波不動聲色地壓下懷疑,說道:「把解剖工具給我。」
港口黑手黨底層成員全權聽幹部大人的命令。
一個小時後,阿蒂爾·蘭波從解剖的屍體裡得到了足夠詳細的信息,他為屍體進行了縫合,而後離開了武川泉城的家裡。他看了看外面的環境,再低頭去看路面,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前去搜查。
沒過多久,阿蒂爾·蘭波在碰運氣的情況下找到了武川泉城死亡之地。
他用「彩畫集」把有碾平過的地面翻了過來。
地底的泥土染著血。
看不見屍骨。
要是不全城派人搜尋血液的氣息,或者是讓江戶川亂步出動,沒有人可以在短時間裡查到兩個翻譯部成員的下落。
阿蒂爾·蘭波的眼神恍惚,想到了自己和搭檔昔日的殺人方式。
他沉默了。
殺害翻譯部成員的真兇是熟人的可能性瞬間上升。
「這像是重力異能力……是保羅……」
「他找到我了嗎?」
保羅·魏爾倫只殺了兩個人,沒有去見阿蒂爾·蘭波,也沒有闖入港口黑手黨把整個組織連根拔起,算是停留在收集情報的初期階段。
阿蒂爾·蘭波卻從中看出了保羅·魏爾倫對自己的憤怒。
兩個翻譯部成員肯定經不起拷問,吐露了他與麻生秋也相愛八年的事情。
他在感情上背叛了保羅·魏爾倫。
以保羅的性格……阿蒂爾·蘭波拿不準對方會做出什麼行為,以最壞的角度思考,在他沒有跟搭檔見面和解之前,他要注意保護秋也的安全。他可以確定一點,保羅不是什麼會為八年前的感情吃醋嫉妒的人,估計是一時間難以釋懷,兩人居住的公寓裡厚厚的一層灰證明了對方的冷漠。
阿蒂爾·蘭波分析著搭檔的實力:「保羅下手太乾淨利落了,重力操控的精細度上升了一個台階,看來八年裡沒有停止變強。」
他微微苦笑,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還沒有見面就發生矛盾?
【保羅,你就不能來找我,直接問我嗎?】
阿蒂爾·蘭波走出了那片地區,新的土壤填補了被削掉的深坑,他一個人獨自來到了港口黑手黨內部的一處公共墳墓。
這是麻生秋也為阿蒂爾·蘭波手裡滋養過「彩畫集」的屍體準備的。
一片給予異能力者們的安息之地。
阿蒂爾·蘭波把武川泉城的屍骨葬入了這裡。
隨後,他把武川泉城的家人接過來,一起埋葬,杜絕了被人二次解剖發現屍體的情況。隨後他就去找麻生秋也坦白了,說出部分事實:「秋也,是法國的異能力者擅自進行調查造成的後果,我很抱歉。」
麻生秋也的注意力在手上的資料,突然聽見蘭堂的聲音一驚,他騰地一下站起身,「蘭堂,是波德萊爾先生的人?」
阿蒂爾·蘭波心塞,因為這件事,麻生秋也對老師的稱呼都改變了。
「不是……」阿蒂爾·蘭波無法對秋也撒謊,也無法吐露人名。
「秋也,對不起,請不要再調查下去了。」
「……」
麻生秋也的眼神發生不同的變化,凝視著為那個人遮掩的阿蒂爾·蘭波,隨後整個人沉寂下來,坐回位置上。
阿蒂爾·蘭波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嗎?」
麻生秋也搖頭:「沒有辦法了,除非殺人償命,告慰死者。」
人都死了。
彌補給誰能抹消這件事?
麻生秋也澀然:「這個世界最難出現的奇蹟就是『復活』啊。」
阿蒂爾·蘭波無能為力,武川泉城不是異能力者,無法被「彩畫集」讀取,他連讓秋也再見一次「活人」聊以慰藉的方式都辦不到。
麻生秋也努力讓自己微笑,卻尖銳地點出了一個問題。
「蘭堂,那個人是保羅·魏爾倫嗎?」
「……」
「對不起,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秋也,你不要這麼說!你有權利問我這個問題,是我產生了私心,你應該秉公處理的!」
「那你立刻稟報波德萊爾先生,讓他處理魏爾倫跨國殺人的問題!」
「……好的,我去聯繫老師。」
阿蒂爾·蘭波第一次逃避了麻生秋也的質問。
果然瞞不下去。
想到家裡的幾個小劇本精,阿蒂爾·蘭波郁猝,根本不指望自己把屍體挪走了就可以遮掩保羅·魏爾倫下手的痕跡,只是秋也的激烈程度超出了他的設想。
殺人償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手黨尚且做不到殺人償命,如何能讓一個普通人抵超越者的性命。
兩人不歡而散。
首領室里,麻生秋也的手微微發抖,遲遲沒有去撥打電話通知屬下停止搜尋。或許不通知會更好,那樣就不會寒了港口黑手黨成員的心,而那些人也查不出什麼,蘭堂肯定會把痕跡處理完了再來找自己。
他以手遮臉,陰沉地說道:「提前來了?」
不是雙黑一夜覆滅敵方組織吸引來的,中也沒有釋放污濁,官方也沒有查到中也的來歷,保羅·魏爾倫就這麼找上了港口黑手黨。
「這就是代價嗎?」
他扭曲了劇情,自己的劇情優勢就降低了許多。
「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去法國把最麻煩的關節解決了,有波德萊爾先生和蘭堂的師徒關係在,憑藉魏爾倫的一己之力無法掰倒兩位超越者,兼之有雨果先生的幫助,後續倒霉的會是魏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