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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蘭堂的創作靈感迸發。
因為等待過於無聊,他從茶几上取下記事本和筆,潦草地寫上法文,拿貓當記事本的墊背,嘴裡輕哼著幾句可以吟唱的詩歌。
若是在古代的世界,他會是一名吟遊詩人,而秋也是作家,他們因為文學而相愛,始於才華,忠於人品,深愛著彼此為愛情綻放的光芒。失去秋也的感受,蘭堂無法忘懷,那是整個世界與自己一起支離破碎的悲涼。
多麼寒冷啊,勝過冬天。
多麼黑暗啊,利益勝過愛情,人心墮入地獄。
「沒有希望,沒有新生……沒有明天,炭火如織。」蘭堂的綠眸里映照著壁爐的火焰,猶如注視著他們的愛情,「你的熱情,天生使命。」
趕在十二點前的最後一分鐘,麻生秋也在深夜披著寒氣跑了回家。
他邁著小跑的步伐,急忙進入家門。
黑髮青年換成居家拖鞋,脫掉沾了冷意的毛呢大衣,回歸家庭,擁抱住了在等他的一人一貓,冰冷的手掌貼在蘭堂的後背上。
蘭堂小小地撒嬌:「冷。」
失去過一次雙手,恢復了健康的黑髮青年沒有戴手套的習慣,他用佩戴了情侶戒指的那隻手放到了金吉拉身上,金吉拉甜甜地喵了一聲。
麻生秋也戲謔道:「養貓的作用很大吧。」
蘭堂瞅著他擼貓的手,不置可否,牽起他的手,輕輕哈氣。
麻生秋也的心隨之被暖得融化。
你在學……
一點一滴地學著怎麼愛一個人……
這張純潔的白紙,染上了他的顏色,與他養成了同樣的生活習慣,他們可以一起吃辣,一起甜品,空調不再需要設定成三十度的溫度。
你還是怕冷的,卻沒有失去一切的時候那麼寒冷了。
你離正常人就差少許。
麻生秋也親他的耳垂,是溫軟的玉,「我背你,還是抱你上樓?」
蘭堂的眸光流轉,有無限的美好,純淨得能通靈另一個世界。
「背我吧。」
他不是女性,身材高挑,無法嬌柔地蜷縮。
但是他願意趴在這個男人的背上,抱住脖子,看著這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不弄髒身體,而自己滿身淤泥的大笑的模樣。
麻生秋也把金吉拉放到了地上,背起蘭堂上樓,留下金吉拉……
金吉拉:「???」
鏟屎官,你不愛貓了!
幸好麻生秋也給龍兒留了一條進來的門縫,沒關上,金吉拉跑過樓梯,成功擠入了房間,沒有淪落到半夜要去撓門的境地。
翌日,港口黑手黨的本部,麻生幹部正常上班。
橫濱市夏季濕熱,冬季多晴天,是日本常見的太平洋沿岸氣候。
外面晴天高照,麻生秋也護送蘭堂去黑蜥蜴,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與兩天沒有見到他的尾崎紅葉打了一聲招呼。
「小紅葉,日安!這兩天沒有出別的問題吧?」
「日安,看見您平安歸來就放心了。」
尾崎紅葉掩唇而笑,少女的活力日漸衝破了陰影,如同朝陽的花。
麻生秋也說道:「我在籌備新書,等出版了就給你看!」
「好啊。」尾崎紅葉順著他的說法,忘記前兩天橫濱市的混亂,「今天的工作估計有不少,我就不打擾您了,提前預祝您事事順心,充滿靈感,不要為閒雜等人的話亂了心神。」
麻生秋也聽見她的言下之意,挑了挑眉。
看來,港口黑手黨的確又有新一輪的流言蜚語,大家過年後閒著了。
二零零二年,年初,港口黑手黨內部對麻生秋也的評價再上一個台階,所有人都接到過首領在兩天前下達的命令——港口黑手黨與政府聯手,不計前嫌,不計立場,隔離因為異能力而發瘋的人,維護橫濱市的治安環境,免費修補在這一場混亂中破壞的公共設施,安撫民眾。
麻生秋也在得知了港口黑手黨首領具體的命令,臉色黑了下來。
他找到了罪魁禍首!
怪不得夏目老師會認為是他在搞鬼,這些命令充滿了他的個人作風,除了他,港口黑手黨里沒有人會「免費」去做這些事!問題是他當時下達的命令內容不是這些,分明是被完成命令的人「栽贓嫁禍」了!
港口黑手黨首領室,稻山己吾接受了森鷗外的醫療服務,頭皮得到放鬆,死後也在金錢和權勢的威力下日子過得十分舒坦。
森鷗外為他按摩,笑里藏針,指腹微微用力,隨時想摘了對方的腦袋。
「Boss,秋也先生應該回來上班了。」
「他啊……」
稻山己吾人老成精,眯著眼含糊地說道:「動不動請假,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的分析師可是心野了。」
森鷗外說道:「您這麼說,會嚇到我們這些屬下。」
稻山己吾對森醫生比較寬容:「哦?」
森鷗外的眼底有幽光,「我在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後,才知道秋也先生會發跡,得賴於Boss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了他,提拔了他。」
稻山己吾哈哈大笑:「沒有錯,是我第一個欣賞他的才華,他也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提及國家立場和戰爭利益的人。」早上閒著無事,在辦公室里活動的老首領流露出欣賞之色,「如果森醫生感興趣,我可以跟你說一說當年的事情,那個時候的分析師僅僅是個毛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