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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愛的是我的靈魂嗎?】
選錯了的人。
何止是保羅·魏爾倫。
……
房間窸窣,看見沒有危險,阿蒂爾·蘭波壯起膽子,去問穿好衣服的麻生秋也,「秋……你……你的後腰上……是我的名字嗎?」
「不是。」
「有人跟我同名?」
「那是給了我三十八刀的愛人。」
「……」
「看著你,我總是想起他,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你比較好?」
「——我這就去幫魏爾倫包紮傷口!!!」
巧合!
統統是巧合!
阿蒂爾·蘭波終於弄懂了對方默默關注自己,不肯喊名字的原因。
對方的愛人比自己還狠啊!
嘶——三十八刀,居然只劃破皮膚,捅不死人?
這技巧,如魔似幻。
第437章 第四百三十七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
麻生秋也不想再提起魏爾倫,放過了爬窗的蘭波。
他坐到書桌前,去整理自己的時間計劃表,這個年代沒有電話,除非是至交好友,約見每個人都需要提前寄信溝通好。
阿蒂爾·蘭波一個鯉魚打滾,下意識想從窗戶口離開,又偷偷看了一眼麻生秋也工作的身影,挪著腳,「靦腆」地走到了麻生秋也的身側,對方脖子上沒有綁繃帶,他近距離地瞧了瞧皮膚。
房間的煤氣燈發揮著作用,令他屏住呼吸,宛如看見冬日雪地上一條漆黑詭異的分割線,撕裂了原本的完整性。
奇怪的是……皮膚表面的「縫合線」上並沒有絲線。
「假的?!」
阿蒂爾·蘭波發出失望的聲音。
不對?阿蒂爾·蘭波發現那些「縫合線」的花紋深淺一致,只有傷痕處露出過細小的皮肉缺口,絕非單純的漆黑,與其說是紋上去的傷痕,不如說是傷痕閉合後留下的殘忍痕跡。
阿蒂爾·蘭波抽著涼氣,想到魏爾倫被自己扎穿了的手掌,要是不找醫生立刻處理,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疤痕?
他的視線稍稍往上移去,映入眼帘的是近乎完美的下頜。
白皙,光滑,皮膚漂亮得能有一層天生的柔色,搖曳的燈光恍若泛起漣漪的水波,在面孔上可以蕩漾開來。
不完全對稱的五官有著極致的東方美。
他想到了雕像,只有藝術家手中的作品有這樣恰到好處的弧度。
「秋,我稍後就回來!」
面對這張神賜的容顏,阿蒂爾·蘭波急著走人也是頭一回。
麻生秋也長得好,阿蒂爾·蘭波同樣不會差太遠,最多是九十分和一百分的區別,粗魯無禮的是蘭波的減分項,但是灑脫的氣質和年輕的活力是他身上的加分項,讓這份美貌融入於平凡的世間。
阿蒂爾·蘭波急哄哄地去找醫生了。
愛與不愛。
這點在行為上可以一目了然,蘭波沒有放棄魏爾倫。
麻生秋也沒有回頭,等待門關上後,繼續寫時間計劃,筆尖與紙張之間的沙沙聲,沒過多久就寫了滿滿地一個表格。
而後,他停下了工作,對著自己寫字的右手一陣出神。
掌心上有被刀貫穿的傷痕。
他的雙手曾經直接被釘在桌子上,痛得手指抽搐,一廂情願地認為回答「靈魂」便可以免去保羅·魏爾倫答錯的下場。
這世間哪裡有什麼絕對的正確和錯誤。
「算不盡的是人心……」
年少時候,他渴望瘋狂,參與一場點燃靈魂的狂熱盛宴,本以為用霎那的璀璨光芒被人記住,死也不會後悔。
黑髮男人伏在桌子上,把臉埋藏於雙臂之間。
無盡的灰暗情緒淹沒了他。
蘭波會去照顧手掌受傷的魏爾倫,而自己呢?他躺在港口黑手黨的房間裡醒來,看不見愛人,帶著血的疼痛讓他時刻保持清醒。他為自己找理由,蘭堂沒有撤回保護他的人形異能力,蘭堂沒有摘下戒指,他們仍然有著揭穿謊言後重歸於好的希望。
以往,兩人一起生活,相擁而眠,把小公寓換成獨棟別墅,不換的是那份時光沉澱下來的感情。
如今,變成他孤零零的一人。
在壁爐前無法感受溫暖,在冬天的室內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
他就像是第二個原著里的「蘭堂」。
麻生秋也說道:「好疼……」
麻生秋也感覺不止是心口,眼角也在疼得發抖。明白靈魂里流出淚水的感受嗎?生不如死,仿佛擠壓著自己的所有感情。
「蘭堂……」
「蘭堂……」
你原諒魏爾倫,卻不原諒我。
在你看來,我誤把你當成金髮蘭波的行為更過分嗎?
「名字可以互換,黑帽子可以拿錯,但是我愛了八年、騙了八年的人是你……這一點不會再錯的……」
「我就是一個膽小鬼。」
「因為無力自保而選擇了失憶的你。」
「被你殺死,是我早就選好的結局之一,你沒有殺死我,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你親手殺了我?」
「你能殺死我,你就能殺死魏爾倫,我寧願你狠心一點,要斷就斷,要撤就撤!」麻生秋也質問著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手緊推開了書桌上堆放的那些書籍,文豪的作品是他的精神慰藉,卻比不上那個人帶給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