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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急促地叫道:「秋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有自信嗎?!」
麻生秋也:「啊……」
江戶川亂步喊道:「讓他選擇自殺的人是你啊!」
絕不會是另一個人!
亂步大人不相信,會有第二個人比秋也對蘭堂先生還好!
只有刻骨銘心的愛戀會讓人崩潰和赴死!
「笨蛋!笨蛋!笨蛋秋也!蘭堂先生在幻覺里看到了關於你的不好的事情,而不是看到了前男友!如果是前男友,蘭堂先生不可能脆弱的哭泣,按照你的擔心,失憶前的蘭堂先生肯定是一個堅定自我的人!」
「亂步,把你的『笨蛋』口癖改一改,我下次再找你算帳,你給我走,走遠一點,家裡留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麻生秋也抱著蘭堂回家,大門一關,把跟著的亂步攔在了外面。
江戶川亂步被「用完就丟」,不甘心地鬧起來。
「壞蛋!」
「要面對就一起面對呀!」
下一秒,江戶川亂步拍打別墅的大門中記起自己的「技巧」之一。
咔嚓幾聲,名偵探大人用一根找來的鐵絲撬鎖成功。
他進入別墅後下意識直奔樓上。
在壁爐燃燒的房間裡,暖氣剛剛出現,麻生秋也把沙發拉近了壁爐,在最近最溫暖的地方抱著冷得凍僵了的蘭堂。
麻生秋也摘去蘭堂的手套,搓熱對方的手掌。
「我們回家了。」
夢野久作交給了森鷗外代為看管,森鷗外有愛麗絲在,是現階段唯一能安全接觸夢野久作的人。
寄出去的「詛咒娃娃」快遞在路上,距離太宰治越來越近。
蘭堂的超越者力量沒有暴露。
阿蒂爾·蘭波沒有甦醒,沒有記起保羅·魏爾倫,他們的過去掩埋在了靈魂深處,事情沒有抵達無法收拾的地步。
麻生秋也和蘭堂在日本還能「掩耳盜鈴」的生活下去。
這場幸福是虛假的,也是真實的。
八年未至。
他連說出「我騙了你」的勇氣都沒有,也許隨著時間流逝,那份少年時期的算計和得意全部會隨之一空,恨不得把秘密藏到老死的那一天。
黑髮青年親吻對方的掌心,為對方的顫抖而難過。蘭堂無知無覺地靠著他的肩頭,坐在兩人精挑細選的壁爐前感受不到半點溫暖,汗水從對方臉頰流出來,是熱的,也是冷的,如同他們病態的精神與愛。
「你有在幻覺里看到我嗎?」
「我是什麼樣子?」
「我是否面目可憎,醜陋不堪,把你嚇到了?」
他靠近蘭堂的唇邊,去聽對方模糊的囈語,恍若是他的錯覺,他能從對方的口中聽見在喚自己的名字。
那麼的細微。
異能力把蘭堂隔絕在了幻覺之中。
他有些想與對方一樣流淚,卻眼睛乾澀,愣愣地看著自己強大而脆弱的戀人,滿臉的不可思議。他猜錯了,蘭堂看到的人不是保羅·魏爾倫,是麻生秋也啊!蘭堂害怕的是麻生秋也背叛自己!亂步說的對,自己是一個笨蛋,只有笨蛋會去懷疑戀人深愛著的人不是自己。
麻生秋也握緊對方的手,欣喜如狂,又似笑似哭,支撐著自己在冰冷的現實里溫暖他人,「只要你愛著我,我心甘情願地死在你的手裡。」
壁爐里有炭火在自言自語的聲音下,發出輕微的「溫暖」聲響。
那是以往兩人擠成一團,傾聽的聲音。
暖到了心底。
「我多想在幻覺里陪你,可我又害怕我在幻覺里看到的不是你,而是一個厭惡我的人,殺了我,不用雙手那麼麻煩——」
麻生秋也無法為蘭堂擦掉臉上的血,凝固的血漬會成片地掉落,他們沒有平時那麼乾淨整潔,他的西裝上全是血水,蘭堂的頭髮有一點亂,黏著天橋上沾到的灰塵,經過他的手指梳理,勉強規整地披落在肩頭。
蘭堂的臉色是發白的,白得沒有血色,眼窩內陷,法國人深邃的五官在布滿恐懼的時候緊繃著,眉心皺在一起,可愛又可憐。
他的戀人在面對幻覺里全世界的惡意。
沒有人幫對方。
能熬過精神系異能力攻擊的人,向來得靠自己的意志。
麻生秋也為他低唱著上輩子的歌曲,目光柔情,把威脅到生命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尤帶笑意,不會有人注意他唱沒唱走調。
不重要,不重要。
太宰治五音不全的「殉情之歌」不照樣受到很多人喜愛嗎?
他穿越之後被強化了的記憶力,為他的愛情增添光彩,臉頰上的熱潮,是在生死邊緣緊緊抓住命運的無畏。
「為了品嘗被愛的所作所為,為能體驗而超級煩惱。」
「卻一次次付出痛切心扉的代價。」
「心醉神迷的一瞬間心在為之顫抖。」
「內心被感受到的苦惱支配著。」
「明知是剎那的愛……」
「卻義無反顧。」
這是文野第三季,中原中也所唱的《剎那的愛》,熱烈而激昂。
蘭堂,我在這裡第一次看見你哦。
……
太宰治接觸到異能物品,婚紗娃娃失去笑聲的一霎那,夢野久作被動生效的「腦髓地獄」就被更厲害的「人間失格」解除了。
無效化異能力的異能優先權起到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