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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營銷手段,十九世紀「純潔」的人顯然比不上麻生秋也。
巴黎街頭的總店內,人滿為患,香氣撲鼻,掛在披薩店門口的彩色招牌成為了街頭的一道被圍觀的景色。
別的商店,最多一周搞一次促銷活動,這家披薩店天天有活動,而且活動內容引發熱議,給的全部是實惠的折扣!
經過麻生秋也的深思熟慮之後,活動列表如下:
周一,金髮人士,八折。
周二,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八折。
周三,未成年人,八折。
周四,綠色帽子,八折。
周五,背下《惡之花》里的一首詩歌,八折。
周六,男女身穿乾淨整潔的正裝打扮,八折。
周日,有出版作品的詩人、小說家、歌劇家,八折。
這些條件,尋常人看得津津有味,計算好自己可以去享受折扣的時間,阿蒂爾·蘭波看了喜出望外。
「我,金髮!一米八!未成年!有詩歌集的出版作品!」
一星期七天,他符合四天的要求。
披薩店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美食天堂啊!
另外三個要求:綠色帽子,背誦《惡之花》,正裝打扮。阿蒂爾·蘭波眼珠子轉動,有辦法通過其他手段完成。
服裝打扮需要花錢,阿蒂爾·蘭波不喜歡戴帽子,但是他知道保羅·魏爾倫喜歡戴帽子、喜歡穿正裝啊!
每逢周四、周五、周六,他就拖保羅·魏爾倫去披薩店。
保羅·魏爾倫苦笑:「你這麼喜歡吃披薩?」
阿蒂爾·蘭波飽餐一頓後快樂道:「披薩的分量很足,想吃什麼類型都可以點雙拼,吃起來有一種幸福的滿足感。」
他的每個細胞都洋溢著「喜歡吃披薩」的口號。
未成年人永遠無法拒絕高熱量食品。
「綠色的帽子……」保羅·魏爾倫去看桌子上放下的帽子,仍然為這種顏色感到古怪,「蘭波,我把帽子送給你吧。」
阿蒂爾·蘭波說道:「不要,我不愛戴帽子!」
保羅·魏爾倫挫敗,這個帽子好醜。
「怕什麼,反正你禿頂了。」阿蒂爾·蘭波的毒舌不分場合,讓保羅·魏爾倫欲哭無淚,「戴帽子正好遮住你的腦門。」
保羅·魏爾倫生氣道:「我不幫你結帳了,你慢慢吃吧。」
他拿起帽子要離開披薩店,阿蒂爾·蘭波肆無忌憚道:「有本事你別來找我——嗷嗚——」他又吃了一口披薩,滿滿的牛肉,入口的表皮酥脆可口,「我最近有了詩歌的靈感。」
保羅·魏爾倫捏緊帽子,忍了又忍,坐了回去,乾笑著說道:「什麼靈感?」
阿蒂爾·蘭波斜睨他,沒有來自鄉下的自卑,天生倔強而傲氣,偏偏那一雙藍眸晶瑩剔透,顧盼生輝。
他就是純潔與誘惑的混合體。
「披薩!」
「啊?」
「我要為我最愛的披薩寫詩歌!讚美它,讚美老闆!」
「……」
「對了,我不想背《惡之花》,你不是挺崇拜波德萊爾的嗎?背詩歌的任務交給你了,我負責吃披薩。」
「蘭波,你想吃披薩就自己背!裡面有短詩!」
「不要,我聽你那些詩人朋友說,有人在收購波德萊爾的詩歌散文版權?」
「是有這回事,那人還主動承擔了波德萊爾先生生前的一部分債務,大受好評,但是許多人把他當作冤大頭,因為波德萊爾先生的作品裡……能賣出高價的只有《惡之花》……」
保羅·魏爾倫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不太舒服,詩人的作品不能用金錢來衡量,那是玷污波德萊爾先生的才華。
阿蒂爾·蘭波沒見過波德萊爾,迫在眉睫的是再寫一本詩歌集出來,走正規的渠道出版,洗刷自費出版的恥辱。
隨後,阿蒂爾·蘭波跟保羅·魏爾倫八卦道:「我覺得披薩店的老闆是金髮男人,或者他的妻子是金髮美人,這些活動的折扣對我太友好了,我最愛這家店了。」
保羅·魏爾倫去看他滿嘴的食物殘渣,寵溺地為他擦拭。
保羅·魏爾倫暗暗想道。
【未來的你——肯定是巴黎最好看的金髮美人。】
十七歲的蘭波,氣質和容貌尚未步入巔峰時期。
不過,情人眼中出西施,保羅·魏爾倫看著蘭波臉頰上肉肉的地方很想親一口,對方的嬰兒肥真可愛。
蘭波,別吃這麼多。
小心長胖啊……
七月,英法兩國的天氣相繼炎熱起來,在這個沒有空調的年代,燥熱令貴族富豪們開始考慮出國度假。當月,滙豐銀行獲得英國政府授權,隨後發行了四萬股的股票。
麻生秋也遠赴香港,買下了20股滙豐銀行的股票留作紀念。
他把所有好東西自己留一份,送一份給王爾德。
資產增值中……
七月七日,瑪蒂爾達生病了,容顏憔悴,受不了夏天的酷熱,保羅·魏爾倫去為她出門買藥,途中碰到了阿蒂爾·蘭波,阿蒂爾·蘭波沖他燦爛地笑道:「我們去度假吧!」
保羅·魏爾倫下意識道:「去哪裡?」
阿蒂爾·蘭波晃了晃手中的船票:「英國管轄的根西島!雨果先生邀請我去他家裡做客,海邊總會涼快一點吧。」
保羅·魏爾倫在震驚下脫口而出:「你認識雨果?哪個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