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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傑拉德卡住了好一會兒,語重心長道:「騙心是最過分的,你要跟你的伴侶說實話,你們將會共同經歷後半生。」
麻生秋也說道:「可是我不說謊,我追不到他。」
菲茨傑拉德頭疼了,日本人怎麼回事,追老婆還需要靠騙嗎?
「你就打算傻等著?」
「我給自己預約了病房,特級VVVVIP,請來的醫生是能讓人滿血復活的異能醫生,而且我的海景墳買了好多年了,墳墓位置空缺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看著不停漲價的地理位置就令人欣喜。」
「……你們日本是有多缺地。」
「比不上你們地廣人稀的歐洲啦,不提早買好,以後沒地方埋。」
麻生秋也與菲茨傑拉德就投資墓地不由自主地爭辯起來,菲茨傑拉德不認為這種是好生意,但是麻生秋也認為以後肯定增值。
等到阿蒂爾·蘭波進來就聽見麻生秋也把買墓地說得天花亂墜。
阿蒂爾·蘭波這才知道,靠海的橫濱鑽石墓園是麻生秋也給家裡人準備的,人手一份,非親非故的人不可以埋進來,以後要打造成文豪墓園。
阿蒂爾·蘭波服了麻生秋也的營銷手段。
連死都不放過!
他奪過秋也的手機,對手機說道:「今天跨年,不聊了,秋也要提早下班。」
菲茨傑拉德含笑:「再見。」
阿蒂爾·蘭波把手機丟回給愛人,橫濱有跨年晚會,由港口黑手黨贊助,麻生秋也全家人一起去看,手裡吃著當地的小吃。
江戶川亂步、中原中也、太宰治在晚上全穿上了和服,麻生秋也為了融入氛圍就脫掉了日常的黑西裝,穿上了黑色和服,脖子上圍了兩圈不再是用來裝帥的紅圍巾,與身邊阿蒂爾·蘭波穿了一副和服的情侶裝。
麻生秋也聽著跨年的鐘聲出現,耳邊全是人群的歡笑聲。
二零零六年啊。
這一年除了橫濱市薛丁格狀態的「龍頭戰爭」,還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三峽大壩會建成。
冥王星不再被歸入太陽系行星,歸入矮行星。
日本換首相。
二零零六年是國家遭遇自然災害最多的一年,受到各種災害的影響,死亡兩千餘人,兩百多萬房屋倒塌,直接經濟損失高達兩千億。
麻生秋也的臉色微微嚴肅,忽然嘴裡一甜。
阿蒂爾·蘭波把亂步買的棉花糖塞入了他的嘴巴,甜絲絲的,法國人金綠色的眸子承載著對他的愛意,把他從三次元的世界拉回到了二次元。他生活在文野的世界裡,不是單純的三次元,他的祖國是在無數災難中走出來的亞洲大國,是四大文明古國里唯一存在下來的國家。
「秋也,總是皺眉,老了會留下皺紋的。」
不知何時起,麻生秋也的雙肩承擔起的東西越來越多,看向的地方太遠,阿蒂爾·蘭波喜歡他瞭望未來的目光,但是不想他一個人孤獨地看著。
阿蒂爾·蘭波的指尖撫過麻生秋也的眉心。
麻生秋也聽見他這麼說,想到扮演《心之全蝕》里的「蘭波」的萊昂納多,中年的萊昂納多再無青年時期的無憂無慮,眉目之間盛滿了成年人的凝重。而想到萊昂納多,每一個熱心網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拿水槍的小李子,對方開心得像是個大孩子,宛如失去了盛世美顏的「蘭波」。
麻生秋也憋笑。
阿蒂爾·蘭波一臉迷惑。
麻生秋也親他的臉頰,電影裡的「蘭波」參考萊昂納多的下場,三次元里的「蘭波」則可以去看黑白照片,對方中年的留照是一個皮膚發黑的陰鬱男人,歷經風霜,從不信上帝到臨終時奉信上帝,完成了人生的蛻變。
麻生秋也笑道:「不管你胖了還是黑了,我也要和你過一輩子。」
阿蒂爾·蘭波白了他一眼,扭過頭。
「我也是。」
小聲的回應消散在空氣中,但是阿蒂爾·蘭波知道麻生秋也聽得見,在愛自己的人面前,自己說的話再輕再隨意,也會被另一個人溫柔地記住。
一月一日,「海洋和平」號返航,保羅·魏爾倫站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與歌德對話,歌德也不在意他冷淡的反應,許諾了一些事情。保羅·魏爾倫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要走出房間的時候聽見對方說道:「願你擁有人類的感情。」
保羅·魏爾倫的步伐一頓,猛然回頭,對上歌德看透自己的視線。
這一刻,他變得遲鈍的感知提醒危險!
「你……」
對方站在那裡沒有動,微笑著面對自己,好像什麼也未曾發生。
保羅·魏爾倫不願再跟這個人待在一個房間裡。
他立刻走了。
歌德站在原地半晌,推開房間的窗戶,讓海風吹散室內的溫暖。他的眼神清淺,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遲早會背叛法國,成為無主之物,德國政府沒有必要催促什麼……我只需要安靜地旁觀,屬於人性的爭鬥。」
下郵輪後,保羅·魏爾倫回歸法國,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讓防備著法國政府翻臉的人形兵器產生了一絲不解,親友沒有靠著這次機會把自己扣住嗎?
去法國政府的辦公大樓,保羅·魏爾倫偶遇了波德萊爾,波德萊爾打量了他兩眼,之後照常地無視了他,仿佛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