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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恩伯爵夫人最後人財兩空,不僅僅是她想要的太多,其實她容顏未毀,得到這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世人對美醜的看法深入人心,主要是她自身的能力不足以支撐起她的渴望,夢幻的愛情需要夢幻的人。」
「愛情,是梳妝盒子裡最珍貴的人造珠寶。」
「雕刻它的人要技藝精湛。」
麻生秋也的說法有著自己的人生解讀,可是阿蒂爾·蘭波不這麼認同。
阿蒂爾·蘭波用金綠色的眸子凝視愛人。
「才不是人造珠寶。」
懷抱是如此溫暖,身體的肌膚之親殘留著契合度極佳的銷魂滋味。他已經無法昧著良心說當受方是丟臉的事情,體會過就知道真的很舒服。
「我們的愛情是天然的珠寶,從巧合中誕生,再經過你的手呈現在我的面前——」阿蒂爾·蘭波張開五指,掌心就像是托著一件不存在的珠寶,讚美它的璀璨和自然界的珍貴性,眼中的笑意盈滿得可以溢出來。
麻生秋也溫柔地說道:「嗯。」
第五號包廂的密室暗道里的魅影坐在封閉的環境裡,聽著管道傳來的對話聲,他不止一次監聽包廂里的對話,每次聽見有人誇讚自己的歌劇的時候,他會暗暗喜悅,因為包廂里的人見多識廣,與普通人的誇讚意義是不一樣的。
他以為嚇唬過包廂里的一位亞裔客人後,對方會無心觀看歌劇,沒想到兩人的聊天全是圍繞著歌劇的發展,其中麻生秋也說出的歌劇評價讓他大吃一驚,讓他仿佛看到了對音樂評價極為精準的羅曼·羅蘭。
魅影對歌劇是專業且敬業的,向來聽得進第五號包廂的客人的意見。
「醜陋是一種標籤……失去標籤就淪落為庸俗……」
「夢幻的愛情需要夢幻的人……」
「魯恩伯爵夫人的能力不足以支撐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所以她人財兩空……」
黑禮服的面具男人摸著臉上的金屬物體。
「我卻連魯恩伯爵夫人都不如。」
「她一開始擁有過美貌,品嘗過人世間的讚美與追逐,而我出生起就活在地獄裡,被人們當籠子裡的猴子圍觀著,只有戴上面具才能苟延殘喘。」
「居伊,我根據你的劇本改編的故事,就是想要讓你知道——你總是在你的故事裡諷刺身份階級的差異性,說那些貴族之間的骯髒事,可是在我看來,你與那些人沒有多少區別!你憐惜那些淪落風塵的女人,不過是你自己高高在上,沾沾自喜,你配不上我對你的愛!我詛咒你遲早會染上性病!!!」
哪怕見識過多位超越者的風采,為他們的魅力而折服,魅影最難以忘記的仍然是最初用歌喉打動自己,站在舞台上多才多藝的居伊·德·莫泊桑。
莫泊桑的美,年輕而靈動,從靈魂、骨子裡散發出藝術的光輝。
為什麼會是超越者……
為什麼會看見他的醜陋就退避三尺……
我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得到你的愛情,我想得到你的……人……
魅影在第五號包廂甜蜜的愛情刺激下精神癲狂,快步走向地下湖的通道里,在那裡看見了自己為居伊·德·莫泊桑打造的精美牢籠,或者說是——兩個人的愛巢。
他撫摸著牢籠的邊緣失魂落魄,用不遜於歌唱者的低沉沙啞聲線喃道。
「我愛你啊……為什麼你不來……」
「他們都來過……」
……
巴黎歌劇院的公告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為了當天網上的熱門話題。
緊接著,巴黎歌劇院收到了整改的通知。
公告牌仍然沒有撤下。
巴黎歌劇院的工作成員頂著巨大的社會輿論壓力,悲哀地想道:「罰款算什麼,我們不這麼做,丟的是命啊,那位『幽靈』恨透了長得好看的法國男人。」
被拒絕進入歌劇院的法國明星氣不過自己被「區別對待」,網上發言結束後,又專門去找政府機構談心,逼得政府機構得人滿臉苦笑地看著這位沒吃過虧的超越者。
「愛彌爾·左拉先生,您知道在您來之前,有哪些人找過我們嗎?」
「誰?哪位議員?」
法國明星不屑一顧,絲毫沒有在外界流傳的好脾氣,翹著腿坐在辦公大樓的接待室里。他成名的年代稍晚,戰爭基本上告一段落,所以沒有被法國政府往死里壓榨過,與當初的阿蒂爾·蘭波、居伊·德·莫泊桑是同一輩分的年輕超越者。
巴黎官員吐露出一連串名字。
全是法國明星認識的人。
法國明星愕然,撥著手指算道:「這些同僚全部在背後保護巴黎歌劇院?」
巴黎官員說道:「是的,幾位超越者先生都表示,隨便巴黎歌劇院怎麼做,只要不過頭,就讓我們給巴黎歌劇院一些面子和特權。」
法國明星從意外到若有所思只花了幾秒鐘。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傳聞,說巴黎歌劇院裡有一個才華橫溢的『幽靈』,不少同僚進入之後得到過『幽靈』的追求,有這件事嗎?」
「……」
巴黎官員一頭霧水的搖頭,自己怎麼會知道超越者內部的傳聞。
法國明星笑道:「算了,我就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放過一馬吧,大不了我易容再進入。」
解決辦法不是沒有,只是值不值得愛彌爾·左拉去轉變態度。